薄清泽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到底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薄清泽眼泪止不住,顺着指缝不停地流了下来。
阮思宁看他这样,止不住悲从心来。
“清泽,你别这样,好不好。”阮思宁一开口,声音也哽咽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清泽,我生病这些年来,是你一直陪着我寻医问药,你对我的陪伴照顾,关心宠爱,从来都不是假的。可是我有些时候,也会控制不住的钻牛角尖。”
“我会想,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你,我不会被薄倩盯上,不会被她下蛊毒,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分离二十多年。”
“如果我嫁的是个普通人,我是享受不到薄家的荣华富贵,或许我还会过得很辛苦很辛苦,但是起码有一点,我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分离。”
阮思宁说着,狠狠敲打自己的脑袋,“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生病多年,我的心理已经扭曲了。”
“我有些时候又会想,虽然我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但是我的孩子是薄家的少爷,是薄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孩子不需要像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一样,为钱发愁,为一份微薄薪水的工作忍气吞声地受委屈。”
“我自己苦一苦,换来孩子的一生的顺遂,其实也是好的。”
“清泽,我有些时候觉得已经快疯掉了,我脑海里面,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我一点都不比你好受,我做出的这些决定,也是经历过内心痛苦的挣扎的。”
阮思宁说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双手捂住眼睛,强忍着让自己不要落泪。
可是相爱多年的两个人,相濡以沫走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他们曾经爱的浓烈,也彼此担忧互相扶持走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
要说分开,就好比从自己的身上剜下一块肉。
阮思宁哭了好一会儿,突然手腕上一热,是薄清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哭,我答应你。”薄清泽沙哑着嗓音开口:“老婆别哭,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清泽”阮思宁泪眼模糊的看着薄清泽,有些不敢相信,薄清泽就这么同意了。
“老婆,我净身出户。”薄清泽看着她,努力扯了下嘴角,让自己扬起一抹笑容,“你说得对,我从一开始的心愿,就是盼着你痊愈,我甚至向菩萨许过无数次的愿望,只要你能痊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的苦难虽然不是我做的,但却是因为我才遭遇的,所以我也是罪人。”
薄清泽指腹轻轻地给阮思宁擦掉眼泪,“思宁,别哭。”
“我会和父亲说明情况,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你,以后你住哪里就住哪里,不想住就把房子出租,然后当包租婆,拿着租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去工作就去工作。”
“思宁,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快乐,不要拒绝我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