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需要小心的便是铳炮,之前打草谷时明人的火器给了他们造成了记忆犹新的伤害,而这也是连铁锅都欠奉的蒙古人,一直都未曾拥有过的东西,他们知道现在女真人手里也有。
可女真人的火器只是稀稀落落地打放了一阵,就停了下来,这让原本还小心翼翼的蒙古人心中纳罕不已。
相比于营寨当中的蒙古人以及六七十步开外的韩林等弓弩火器手,充当炮灰的包衣阿哈们看起来凄惨无比。
前有蒙古人不断落下的攒射箭雨,后有挥舞着刀枪的女真红甲人督战催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稍有不慎,就要命丧当场。
包衣炮灰们只能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尽量躲在前人的身后,嘴里的哀嚎既是对于敌人的威吓也是给自己壮胆,抑或者是在绝望中最有力地反抗。
可前人成片成片地扑倒,身后的人又能躲藏到哪里去呢?
营寨当中的蒙古人只放了三四轮的箭,就让这群包衣死伤惨重。
一个面色惨白却极度扭曲的包衣,踏着尸体好不容易摸到了营寨栅栏外的拒马前,他抬了两下却发现抬不动,刚想招呼附近的其他包衣一起合力将拒马搬开,可他刚张开嘴,下一刻就被营中抛掷出的一柄短标枪戳爆了脑袋。
被他招呼的那个人被爆裂开的鲜血、脑浆溅了个满头满脸,一时间连眼睛都给迷住了。
他用手在脸上呼噜了一把,睁开了眼睛,低下头去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红白之物,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蒙古人正举着弓瞄着自己,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嚎叫,转身就开始往回跑。
他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声喊:
“败了!败了!快逃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