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毕竟这些年在宋军手上吃瘪太多回了,看见俩宋人抬头挺胸的出现在自家国都肯定不爽。
进入殿内,耶律贤与萧绰共同坐在主位上,一人用小刀割肉,一人端着酒杯畅饮,明明看见二者到来却视若无睹。
一帮子文武官员分坐两侧,目光笔直的凝望他们,当中多数是蔑视与杀意,稍夹着平静与无所谓。
像耶律哇哥,明明是在打磨削肉刀,可那姿势、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要从崔翰二人身上割肉。
虎穴龙潭,杀机毕露,换个胆小的来恐怕已经缩着脖子跪地讨好了。
可惜啊,崔翰也好,秦翰也好,那都是刀尖上滚出来的硬骨头,身上就只有头发丝是软的。
面对耶律贤,二者神情自若的行叉手礼:“大宋使臣见过陛下。”
语气铿锵,腰板挺直似柱梁,让群臣感觉甚是不爽,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使者该有的态度。
耶律哇哥将剔肉刀重重扎在桌上,愤愤不平道:“昔日我父见南朝皇帝态度恭顺,礼貌有加,今日二使面对我朝皇帝态度却这般冷傲,难道这也是中原人的礼仪吗?!”
看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后生,崔翰先是一愣,神色陡然大变,急忙朝耶律哇哥颔首低眉致歉:“万分抱歉,先前我朝皇帝登基时,秦翰相公便出使过贵国,他说宋辽关系乃上邦下国,故而本使才用这般小礼对待,没想到竟会让诸位如此恼火,实不该,实不该!”
崔翰转头对着耶律贤又补充一句:“本使听闻陛下身有顽疾,多年不得治,想必是本国无有名医。
想我中原大地自春秋战国时就有神医扁鹊,医学疗法传承至今,如果陛下愿意,本使可上表于我朝皇帝接陛下前往汴京,请天下名家前来为你治疗,本使相信,就是再偏颇的疑难杂症也能迎刃而解的。届时,我朝军民也不会再调侃陛下是药罐子了。”
崔翰说的情真意切,秦翰嘴角忍不住笑的抽咧,而群臣多是羞恼,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侮辱!轻视!
辽人或许不知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但他们能听出来崔翰的阴阳怪气,这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那些个暴脾气的武人一个个的举起刀子,刀锋直指最当中的二人,不管是谁,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冲过去把二人砍成肉泥喂狗的。
面对此情此景,崔翰全然不在乎祸从口出,双手背后,脑袋高高扬起,不屑一顾的扫视众人。“本使人就在这,想动手的速速动手,谁怂谁孙子!”
“狗儿的!我来!”
左侧一将愤然起身,端着利刀就朝崔翰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