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明堂之上,天子震怒!
一瞬间,无数朝臣纷纷跪地,高喊“陛下息怒”。
千万人之中,只沈淮鹤一人仍是站着,手持笏板,身姿笔挺,万物不及。
无数跪拜之臣中,他独独站在那里,不闪不避,不退不让。
蓦地,沈淮鹤有一瞬间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昭明公主江烬霜曾坐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大理寺周围的队伍与寺丞寺正纷纷跪拜。
只他一人高坐公堂高位之上,手持惊堂木,目光冷正不移。
少女扬声问他:“少卿大人,不跪吗?”
沈淮鹤抿唇:“微臣上不愧于天,俯不怍于民,对得起江山社稷,也不愧天子百姓。”
“无过者,不需跪。”
他分明看到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神采。
“好,沈淮鹤!”她笑着看他,“自此之后,愿你谨记今日这句,无过者,不需跪。”
所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沈淮鹤站在那万人跪拜的大殿之上,芝兰玉树,挺拔如松。
——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谁都不曾愧怍。
所以,他要站着。
像是想起什么,沈淮鹤微微动了动眼珠,视线扫过一众朝臣。
看向人群最前头。
果然,裴度不在。
否则,这群朝臣也不至于六神无主般,慌了阵脚。
若是他在,这朝堂之中,应当也不只有他一人不跪。
只是……裴度去哪儿了?
昭明公主入狱一事,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今日为何没来上朝启奏?
所有的问题,在天子的呼喝声中扰乱。
江华琰厉声训斥:“沈淮鹤,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沈淮鹤正色:“微臣身为大理寺少卿,所思所想皆是为国为民,从无偏私!”
“那朕看你这大理寺少卿,也是当得糊涂了!”
说着,江华琰冷声开口:“大理寺少卿冲撞天子,即日起面壁七日,沈淮鹤,你这几日不必来上朝了!”
阴云笼罩,久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