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去,便瞧见阿璀随随便便地往榻上一躺,一脚垂在榻下,另一脚往凭几上一搁,一点也不在意形象。
晏琛上前去,伸手揭开阿璀覆在脸上的书册:“你倒是悠闲。”
阿璀面上的书被拿走,顿时觉得明亮的月光照下来,她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上面两张俊秀的容颜。
阿璀有些惊讶笑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也不算太晚,今日仲秋,是我与阿璀这十年来的第一个仲秋,怎么能不陪你一同赏赏月?恰好方才阿寄提到你说回春和宫要继续赏月,我便想着你大约还没睡,便一起过来瞧瞧……果然,可不是见着你这般的悠闲自在?”晏琛笑道。
十分有眼力的宫人赶忙又送了两张坐榻过来,请过来的二人坐下。
阿璀也不好在躺着了,便也坐起来,与他们说话。
她此时头发略散,比之白日里更多了几分慵懒,原本方才躺着,时间久了已经有些睡意了,但这会儿见到晏琛崔寄他二人,忽然清醒过来,连那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崔寄坐下,瞧着方才四仰八叉的模样,此时坐起来也不如寻常时候言行有矩,便笑着打趣她,道:“《中庸》中有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阿璀私下里这般毫不在意言行的模样,可非君子之慎独了。”
“慎者,当存乎心,而不当在于形。《礼记》中那句‘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我一向就觉得被人过于解读了些。”阿璀知道他是在玩笑,并不恼,但还是嘴上不饶人。
她说着又故作悄摸摸的模样,朝晏琛吐槽:“阿璀会不会觉得崔兄长有时候过于正经了些?先前第一次去望园时,不过就是因为崔白襄衣服被划破了,他便罚崔白襄去抄冠义篇,瞧着白襄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实在可怜得紧。”
“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对。明明以前年少时性情中还颇有几分张扬,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开始事事周全不留把柄,而如今年纪越大便觉得他越发板着,可不好相处了。”晏琛十分赞同点头,语气中也是带着玩笑,故意压低了声音,其实崔寄也恰能听到。
崔寄听到,十分无奈,拿这兄妹二人也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