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范家主当面。学生上党魏云中。”
“原来是‘吾而不奇,谁当奇者?’的定远贤侄。”那范元柱笑着看他,又看向另外两人,“那么贤侄一同高中今科乡试的好友程开之也在了?”
“学生正是程启南,见过范家主。”
“这位是蒲州举子孟希孔孟于时,我们二人与于时兄路途相识,甚是投缘。于时兄学问精深,小弟也钦佩不已。”魏云中又介绍了那个看起来最穷的。
“定远贤弟谬赞了。学生孟希孔,见过范家主。”
“都是晋地大才,今日得识不甚荣幸,三位定能金榜题名!”
“借范家主吉言。”
范元柱又行了行礼:“馆中已有几位同科住下,我们都是粗鄙生意人,就不叨扰三位了。若有什么差遣,吩咐掌柜的便是。”
“范家主哪里话,是学生们叨扰了。”
看这几个会馆的“东主”自己让出了房间离开,魏云中随后才向程启南、孟希孔二人介绍了一下。
据说最开始是从江南兴起的,各地商帮渐渐开始捐建会馆,资助一些贫寒士子考举。
至于高中之后再如何加深情谊,那是之后的事了。
总之现在先结个善缘,不是什么坏事。
对两个家境稍差一点的人来说,以前虽然也有所听闻,但既然连举人都还不是,也就不曾亲眼目睹。
如今又多一份阅历。
他们不知道的是,范元柱等人离开会馆之后,刚才脸上的轻松和笑意不见了。
“先找个地方等王提督传话吧。本想就住在会馆,并不惹眼又能商议一二。”范元柱跟他们拱手,“不是要紧事,也不必遣京中管事通传商议。”
“范兄,是不是不必如此谨慎?既然……陛下相召,我等商议与否,当无大碍吧?”
“不可妄揣圣心。连王张二家都不敢有其余心思,你我还是谨慎些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频频商议,让厂卫探知岂是好事?就此先行别过。”
谁家在京城没个店?前店后院的,住下就好。
人人心中带着不安,不知道嗣君要他们在登基前赶赴京城是要做什么。
他们只是谨小慎微、处处都要低头弯腰的商人罢了。
但他们又隐隐知道,恐怕与山海关商民抗税打死钦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