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看见的人只以为是落榜的。还小声嘲笑着,这么点大就来考童生,真以为自个儿是神童啊,不自量力。
回到客栈,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
苗桂花再绷不住表情,激动的抱住儿子,压低声音:“第二名,第二名,我们家老七可真是太厉害了!”
唐成河咧着嘴笑了许久,才小声问:“老七,爹听说第一场中了的,参加后面几场考试,考的也不错的话,可能会得到县太爷的亲自面试。你要试试不?”
唐文风摇头:“县太爷亲自面试,也只不过是让府试多了一份保障,没必要。”
唐成河不懂,但听儿子这么说,便点点头。
“那咱们现在做什么?”苗桂花问。
唐文风伸了个懒腰:“回家。过几天发最后一次榜时再来。”到时候会给他们这些通过县试的发放新的签子。
“行行行,回家。”苗桂花和唐成河笑着点头。
村里都知道唐家七郎考童生去了,有人盼着好,有人盼着坏,还有人单纯就是凑个热闹,说句闲话。
这天,村头大树下,几个妇人聚在这儿纳鞋底,突然听见车轱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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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一看,可不就是唐文风一家三口回来了。
“苗婶子,你家七郎考的咋样啊?中了童生没?”
苗桂花不想炫耀,已经尽可能收住脸上的笑:“考的还成,过段时间还要去府城考试呢,考完才知道中没中。”
等到骡车走远,几个妇人才凑在一起说着酸话。
“瞧她那得瑟样儿,还没中呢,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到时候要没中,怕是哭都哭不出来。”
“那万一人中了,到时候换你哭?”
“干我屁事儿。又不是我家里的。”
另外几个妇人撇撇嘴,挤眉弄眼地做着口型,说她酸。
回到家,唐文风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好。
就连每次拉屎都生怕掉进去的茅坑都变得顺眼不少。
唐文光他们不敢去问他,便悄悄问苗桂花他们。
苗桂花笑着说:“县试过了,第二名,老七就让先回来。说过几天发最后一张榜的时候再去。”
唐文祖道:“我记得三哥当时好像是十几名。老七可真厉害。”
苗桂花戳他脑门儿:“当初送你去念死活念不下去。”
唐文祖抓抓头发:“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到现在字儿还写不全呢。”
苗桂花都懒得说了。挥挥手赶人,让该干嘛干嘛去。
几天过后,唐成河再次赶着骡车拉着唐文风去了县里。
最后是贴的一张录取人数总榜。
唐文风的名字依旧高高挂在第二名。
用上一支签子换了盖了新印章的新签,唐文风又转去药铺买了香料。
这次可以在家多歇歇,三月下旬再出发。从他们这儿到府城,坐骡车需要一天半,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家的这段时间能多收点鹅卤了卖掉换钱。
毕竟到了府城得找落脚的地方。唐文风可不想再住那种二十人挤一块的房间,所以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养鹅的人家少,那几次卤鹅卖的不错后,苗桂花和唐成河就跑了好几个村子,买了不少鹅回来。让云狗儿兄弟俩帮忙养着,每个月给他们工钱。
当时买来的就是半大的鹅,这会儿已经能够宰了。
其中两只宰了后,破开肚皮还发现了蛋,苗桂花直呼糟蹋了。
后面再宰鹅,都会先摸摸有没有蛋。
到了三月下旬,刨除成本那些,卤鹅一共净赚了七百多文。
唐文风父子俩出发这天,怀里揣上了家里大半家底。
在家人的目送下,缓缓离开村子。
夜里不敢露宿荒郊野外,赶在天黑前找到一个村子。给了愿意收留他们父子这家人三十文钱,两人好好吃了一顿,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再次上路。
唐成河活了半辈子,是第一次来府城,看着高大的城门,只觉得心头发虚。
进了城,唐成河小声说:“不愧是府城,连进城费都比县里多不少。”
府城的进城费按人头算,一人五文。
唐文风有些心疼,现在他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文花。
到底是他坐井观天了。
之前一直在村子里待着,觉得手头已经很宽松了。万万想不到一次考试,让他们家差点清空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