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无语了,怎么就跟脱没脱鞋杠上了呢?
肖烈文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道,“脱没脱鞋,看上去是个小问题,其实他是个大问题,脱了鞋,就说明你是想去帮忙,但还没昏头,没脱鞋,就说明你当时昏了头,那就要说明清楚,为了什么而昏头?”
陈凡垮着脸,我现在就被你绕昏了头。
林远祥看着老肖瞎扯,忍不住仰头哈哈笑个不停。
看到他的反应,陈凡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肖烈文打趣了,不由得捂住眼睛,就没眼看。
肖烈文也跟着哈哈笑了几声,随即脸色一变,干咳了一声,对着陈凡说道,“讲正经的啊,小陈,你现在的年纪还小,刚满16、进17是吧,虽然按照老规矩,你也可以算是18岁的人了,但是按照国家规定,男子20岁才能结婚,最快最快,你还要等3年才够。”
听到这里,陈凡也来了兴致,故意跟他唱反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男的要20岁才能结婚呐。可是我听说,10队的那个谁,过年结婚的时候还不到18吧?怎么这么早就摆酒了呢?”
肖烈文垮着脸,指着他说道,“现在在说你的问题,不要扯东扯西。”
陈凡憋着笑,“队长诶,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就放心吧,用您的话说,我年纪还小,就算想结婚,你们也不可能给我出介绍信。摆酒结婚呢,你们也不会同意。再说了,我也没想着结婚啊,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跟谁结去?”
肖烈文眨眨眼,看了看林远祥,再看看他,小声问道,“你、跟那个女知青,真的什么都没有?”
陈凡两手一摊,“能有什么?”
他还理直气壮地举栗子,“远的不说,现在小娥还在广播室里坐着呢,那知青院子里,黄莺、杨菊、刘丹也在里面住着,我和她们有什么吗?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您总不能看我昨天抱了一下姜同志,就说我跟她有什么吧,我那是‘医者父母心’,纯属帮忙,别的什么都没有,换成其他人也一样!”
听到这话,肖烈文放心了,当即干咳一声,“没有就好,反正就提醒你一下。”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要是真的万一有什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凡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去上班了。”
肖烈文当即喊道,“一篇稿子不够,再多写几篇,还有,别忘了画画。”
陈凡人影都看不到了,只有声音传来,“知道啦。”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肖烈文转头看向林远祥,小声说道,“你觉得有没有事?”
林远祥看着稿纸,轻笑一声,说道,“要是没事,我把这对招子抠出来。”
肖烈文脸色微变,“真的?”
林远祥转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你先跟我说说那个女知青的情况,为什么你是这个态度,在提防他们什么?”
肖烈文也不迟疑,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最后说道,“我不怕那些人,也不觉得这小姑娘有什么问题。但是呢,这是大队部几个人一起做的决定,不闻不问不管,只要她在这里不出问题就行,等到哪天再将她平平安安、原原本本地送回去,不管去哪里,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转头看着林远祥,“她要是在这里结了婚,堵死了前路,然后哪天她家里又翻了身,你说她家里人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现在不比以后,集体时代就是一张网,个个都是网中人,牵一发动全身,想跑都跑不掉。
林远祥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要我说,你们是钻了牛角尖,她的事情让她自己做主就好。你们只要不欺负她,就算她老子有天成了云湖的一把手,也怪不到你们头上来。”
肖烈文讪讪一笑,“还有一个,就是队里有几个人,看小陈人挺不错,想着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林远祥哼哼笑了两声,说道,“年轻人不结婚,就没有定性,哪怕他在这里建了房也一样。房子不是家,结了婚生了子有了家庭,那才是家。只要他跟你们队里的姑娘结了婚,就算哪天他想起自己的来历,也跟你们卢家湾脱不了关系。”
肖烈文轻轻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随即又轻笑一声,“刚开始的时候,还顾忌他的来历是不是有问题,不过等看到他的一身本事,又实在舍不得不用。我是这么想的,就算他和那个女知青一样,家庭背景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卢家湾都能容得下他。”
林远祥看了他一眼,“那万一要是作奸犯科之辈呢?”
肖烈文看着他,“你觉得他是?”
林远祥沉默两秒,轻轻摇头,“他眼里没有杀气,心肠也不够狠,不是。”
沉吟两秒,他又说道,“本来看了这么些天,我也差不多把他看透了,心思淳朴,有原则又不失灵活,学武的天赋也很高,确实是个好苗子。把几手功夫教给他,也好给我这一脉留个传人,不至于断了香火。”
肖烈文,“那你怎么不教,还有问题?”
林远祥眉头紧皱,缓缓摇了摇头,“我总感觉,他藏了些东西。”
说着转头看向肖烈文,轻声说道,“当年我被炸弹炸伤,坏了脑子,虽然还记得本事,却也忘记了许多东西,包括你们这些老兄弟,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后来用了一两年才慢慢都想起来。
你再看看他,除了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的,一个个的本事往外冒。”
他指着桌上包裹好的蛋糕,笑道,“别的不说,就这个玩意儿,别人不清楚,你是应该知道的,这东西只有西餐厅才有,老字号点心铺子的老师傅,都做不出这么松软的蛋糕。他却能做出来。而且他的记忆力很好,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这是脑子受伤的人能办得到的?”
肖烈文若有所思,“你是说,他根本就没失忆?”
林远祥笑了笑,“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肖烈文两手一摊,“可是他也没有坏心思啊,我都盯了他两个多月,这家伙绝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子弟,对好多常识一窍不通,专业学识却很高,这不是大户子弟的通病?”
林远祥点点头,“部分大户人家的优秀子弟,确实本领大、素质高,却不通民间疾苦,跟陈凡的情况差不多。我现在纠结的,就是他背后到底是哪个大户人家。”
他转头看着肖烈文,笑道,“可别是哪个老对头一脉的,咱辛辛苦苦的教他,反倒给对手做了嫁衣裳。”
肖烈文却嗤之以鼻,“你有个屁的对头,还不就是当年争抢功劳那点事?都多少年了还看不开。再说了,要真是你老对手那一脉的人,这小子能对功夫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