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床榻边,女人沉默不语的照顾着男人。
她替他掀开被子,除去衣物,再扶着他躺下去。
“你准备什么恢复正常?”
拉姆掖好被角,凑到才旦耳边低语。
年轻人闭上眼睛,嘴唇翳动,“快了,你先帮我送个东西出去。”
“好。”拉姆什么都没问,直接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她背着水桶像往常一样出去打水。
凛冽的冷风呼啸着卷过,几乎吹裂人的皮肤。
丰满的女人行走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
她绕过山坳,走到终年不冻的小溪旁边。
清澈的雪水潺潺流淌,装满了硕大的水桶。
装满水的水桶过于沉重,超过了女人的负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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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跨过溪水,去往不远处的灌木林中寻找工具。
熟悉的灌木林中尽是干枯的树木,被积雪染得发白。
拉姆踩在似曾相识的地面上,有那么一瞬的恍神。
她摇摇头,仔细的在四周寻找合适的木棍。
寺庙请来除狼的猎人带着猎狗靠近,他给拉姆帮了把手,顺便带走了东西。
在猎人走后,拉姆用草绳和木棍制作了一个简单的器具。
她用双肩背起沉重的木桶,步履维艰的回到寺院。
然后,在僧人们的注视下走回措周的小院。
七个供养的银碗中被逐个灌满澄澈的新水,向佛陀祈求免去苦难。
拉姆的双手合掌高举,逐个触碰额头、口和心。
一个长头结束,她的内心重归平静。
从十二月初开始,僧人们就开始为新年做准备。
门窗上装饰着五彩的香布,精美的碟嘎中叠放着不同形状的卡赛糕点。
人人都穿上崭新靓丽的服饰,互道罗萨扎西德勒。
渡过古突之夜,真正的庆典开始。
屋顶上插着崭新的经幡,煨燃的柏枝上是袅袅上升的桑烟。
被禁止外出的措周裹着羊羔绒的藏袍,在窗边轻轻吐气。
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冒出,哈在窗布上变成细小的水珠。
少年僧侣伸出手来,抹掉那点水痕。
他看向身边的扎巴,眼里都是期待。
“我想去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在希冀的目光中,扎巴有心想要拒绝却又开不了口。
他垂下眼眸,只能闭口不言。
感受到隐晦的拒绝,措周瘪着嘴拖着凳子四处走动。
他在门边放下凳子,坐下把厚重的帘子掀起一角。
乌溜溜的眼睛透过小小的空隙,窥视着屋外的风景。
拉姆难得穿着艳丽了一次,她头上顶着蜜蜡的装饰,发辫上挂着金银的链子。
脖子上坠的是赤金的嘎乌盒,还有一串珊瑚天珠项链。
腰间系着三四根华丽的腰带,上面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美丽的女人站在空地的中央,踏步、撩手、甩袖。
纵使没有音乐的存在,她的舞姿也美得让人心颤。
像高原上的精灵一样,拉姆自由自在的舞蹈着,向天地展示她自己。
一舞结束,女人仰头站在院中,感受炽烈的阳光。
她在措周的赞美声中回过神来,喜悦的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
“拉姆,你过来一下。”
另一侧的门前,才旦风雨无阻的坐在门边。
他冲美丽的姑娘招手,将白色的哈达递到对方的肩上。
这从未收获过的殊荣熨帖了拉姆的内心。
她浅笑着躬身低头,向年轻的贵族表示自己的感激。
日暖风和,月令岁吉。
欢庆的十五天过去,新年结束。
措周终于得到许可,可以离开待了一个多月的房间。
在扎巴的带领下,他在寺院里走走停停。
色则寺的高处,层层叠叠的红瓦尖檐中露出一个白色的尖顶。
那是格仓上师的墓塔。
少年僧侣拾阶而上,带着扎巴走了上去。
他们绕着灵塔顺时针转圈,直到措周停下脚步。
靠着洁白的护栏,扎巴凝望着天际的黑线。
远处的山峰顶端挂着飘展的旗云,云幅往下坠去,倾斜着落入山中。
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冥冥之中,让木讷的僧人紧张起来。
担心出现意外,他仓忙催促着措周起步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