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摩挲着刀柄,似乎在想徐老太的话是否可信。
徐立本也跟着点头如捣蒜道:“真的,我娘说的都是真的。李昶杀了我爹证据确凿。官府衙差现在都在严刑逼供,就等着李昶承认杀人了。”
方宁眼神一凛,瞬间明晰李昶身上的伤是谁派那些衙役去做的。
“这二人丝毫无所谓徐老爹的死,反倒关心起是否能尽快落案,获得赔款。看来有问题。”沈昱低声说出方宁所想。
“我就给你一天。你若想逃出马洧城,老子一箭穿了你,再把你卖到男妓馆里。”领头的见有钱赚,自然也不愿意要徐立本的烂命,威吓后,带着人离开了草屋。
方宁见那些人走远,戴起面纱,并给了沈昱一方长巾遮面,挑眉道:“师兄,会演恶霸吗?”
沈昱知道方宁有意套话,正想拒绝时,已被方宁一手推进了虚掩的大门。
方宁冷声一喝,“不对!方才老大走得早,派我们来问问。我可听说,徐老爹死前,是想随李昶去追贼的,他那时还生龙活虎。若到时衙门放了李昶,我们不是人财两空?”
说罢,她抄起刚才大汉落下的斧头,就要往徐立本身上砍。
沈昱见状,沉声一咳,拦了下来,“小子,老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说你有几分信心能让官府判定是李昶杀了你爹?敢忽悠我们,让你生不如死。”
徐立本见方宁的斧头已经挨着自己肩头,再往下一寸,胳膊就没了,吓得腿都软了,急急交代,“放心。这本就是我与我娘设计好的,就是为了骗负荆村的钱,我们还拿家里最后一头猪,换了县衙里的当差的给我们掩护,县老爷那么多案子,也管不了这一桩,很快就能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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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与沈昱视线一对,一时心寒,徐老汉这一生存善意行善事,临了竟被妻儿如此算计。
她手上的力道更重,掐着徐立本的脖子,威胁道:“你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立本见方宁眼底的狠色,喉间施加的力道让他一时头晕目眩,马上和盘托出,“其实昨日,我与老娘本想绑了李昶,去负荆村要钱。谁知那死老头太过顽固,听到我们的计谋后,竟不帮我,还要赶走李昶。我不甘心,见老爹恰好被李昶装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去讹诈李昶一笔,谁知那老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很快就咽气了。这事儿必是李昶干的,他撞伤了我老汉,才让我老汉咽气的,对,肯定是这样。李昶这样的丧门星,就该下地狱。”
徐立本最后几句话,音色极轻,如鹅毛渺小轻微,却引着真相一同浮于水面。
方宁将面纱摘了,见徐立本不敢相信的盯着二人,迟迟说不上话来。
她将斧头挥在地上,横亘在徐立本两腿之间,离他命根子只有一寸距离。
徐老娘见状,差点吓晕了过去。而徐立本双腿间一紧一松,不受使唤的有水流从腿中释放。
方宁不屑的将徐立本踢远些,鄙夷道:“狗东西,你父亲死因是惊厥而亡。他是被你和你娘活活气死的。合该下地狱的人,是你们。我提醒你们两个,审判时若敢胡言乱语,冤枉好人,官府奈何不得,我多得是手段让你舒服舒服。”
她走出草屋时,身后是徐老娘放声的哭嚎,眼前是大亮的天光。
光色如流金,撒向人间,仿佛世间那些丑恶都能洗刷。她乏累的与沈昱道:“走吧。去还李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