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廷为支援裴云归,只留了少数人看守北狄王庭。只怕焰筝父亲率部下赶回去后,很快又能将王庭夺回。
以往北狄仗着自己的强大,总是有意无意排挤欺压夜戈部落或其他小部落。大家早就对赫连王室诸多怨言。
眼下到了最后关头,他们想要的是夜戈王带领他们还北境一个清明,而不是迎来新的北狄王。
裴云归也拧眉开口:“莫要顾虑太多,只要有法子能止血,就先给夜戈王止血。”
眼看着断臂处血流不止,仿佛王上身体里的血都要流尽了。
东乌焦急不已,忙朝军医问道:“大夫,到底什么法子能给王上止血?烦请您快些动手吧。”
血再这么流下去,只怕王上真的要撑不住了。
军医面色有些为难,在裴云归的审视下,才将目光移到了刚用来辅助止血的烛火上。
东乌等人不解,裴云归却明白了军医的意思。便朝军医点了点头,又遣散了在场其他人。
“将军,真的可行吗?”军医备好了烛火和干净的道具,有些犹豫朝裴云归问道。
而军医说的止血法子实则简单粗暴,就是利用火和被烧红的刀具不断炙烤伤者患处,直到患者伤处皮肉被炙烤至发焦,便有望止血。
但此法实在铤而走险,患者本身带伤,还要硬生生挨下皮肉 被炙烤的痛苦。若患者意志薄弱,很有可能途中就会丧命,很难挺过去。
裴云归只轻‘嗯’了声,接着又沉默着接过了军医手中被火焰炙烤的发红的道具。
只喃喃了句:“云廷兄,你的臣民还在等着你,务必要挺过来。”
说罢不再犹豫,举着发红灼热的刀具贴上了榻上昏迷的男人那血流不止的左肩断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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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刀具反复贴上伤重男人的断臂处,不断响起滋滋炙烤声。昏迷中的楼云廷被那灼烧痛意刺激的身躯颤动,眉峰紧拧,苍白的面容也瞬间被细细密密的汗珠覆满。
“按住夜戈王。”裴云归手上动作不停,咬牙不断继续着将烧红的刀具对着断臂处贴上去。眼见楼云廷身躯颤抖愈发剧烈,忙朝军医开口吩咐。
军医死死按住榻上的身躯,听着昏迷中的楼云廷口中呜咽而出的痛苦闷哼声和滋滋响声夹杂在一起,还有时不时升腾而起的焦烟。亦让军医满头大汗。
半个时辰后,裴云归才出了营帐。
此时帐外已是天光大亮,大营里幸存的将士在副将的统领下,皆来来往往处理着战后事宜。
见裴云归终于出了营帐,一直心神难宁的夜戈兵将刷刷上前将人围住了。
纷纷开口问起:“怎么样了?我们王上怎么样了?”
“血可有止住了?”
“王上什么时候能醒来?”
裴云归如实答道:“放心,血已经止住了,云廷兄一定能挺过去的。”
说着拍了拍东乌的肩膀:“东乌副将,你要相信云廷兄。本将已派人照顾云廷兄,至于一些战后事宜,就该你挑起担子了。”
毕竟夜戈的事裴云归不好插手,但东乌也懂了话里的意思。感激的抱拳行了一礼后,便着手去吩咐处理战后事宜了。
……
直到入夜后,军医欣喜的声音才终于从帐内传出:“醒了醒了,夜戈王终于醒了。”
楼云廷悠悠转醒时,便见手下和裴云归正围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