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许协似乎有了些醉意,突然问崔玄矩。“你,知道我父王怎么跟裴先生交代的吗?他说,我有先王之象,有退敌禅古关的王祖父的模样!有胆识!你,你以为,我是如此吗?”
崔玄矩说:“大王早年在齐国为质,后来又被许秩囚禁,可谓忍辱负重,非有大胆识、大抱负之人,不能如此。”
“对啊,我有啊,我一直记得,每一代大魏先王,都要东出。大夏朝时,魏只是边鄙之的小国,若不是历代先王都记得东出,都记得搏下一片肥沃的土地,大魏不会有今天。今天,我想要,不,寡人,寡人就要带着大魏一统了,你知道吗?啊?”
崔玄矩惶恐地说:“大魏一统,势在必得。”
许协却开始苦笑。“可到底是寡人带着大魏一统,还是他李存邺带着大魏一统啊?假节钺、剑履上殿、加九锡,他李存邺快和寡人并肩了。朝堂之上,除了许姓宗亲和左右丞相,有几个人不是他李存邺的人?寡人,现在和李存邺手中的一个玩偶没有分别!当年,许秩老贼被崔贼操控,还能组建一个自己的内廷司,寡人现在连内廷司也掌握不了!寡人真怕李存邺手握大军起反,夺走大魏的天下啊。”
崔玄矩心中一惊,手一抖,手中酒杯落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会说柱国将军不会谋逆?可他的子孙会不会?”
崔玄矩低头不语。魏国人人都知道,李存邺比当年的崔浩还要厉害。崔浩尚有裴世邢掣肘,现在的李存邺其实完全一手遮天。
许协小声说:“爱卿,寡人问你,你可愿意帮寡人,除国贼?到时候除掉了李存邺,你就是柱国将军!大魏兵马由你掌握,寡人一统天下称帝后,封你为王!西凉、北地两境之内,以你为尊!”
崔玄矩用余光一瞥,殿内帷幕之后隐隐有刀光闪烁,而许协手中的酒杯似乎随时都要摔到地上。
崔玄矩忙跪在地上说:“臣,尽忠于大王,愿助大王,诛杀国贼!臣这就回西凉,整备兵马。”
宗阚从帷幕之后走出。“将军,用兵符和调令来调遣西凉军就好,暂时在宫中待着。”
第二天,宗阚找到了路朝宣。“左丞相是裴先生的弟子,才气斐然。我今天来是请左丞相写个东西。”
路朝宣说:“宗相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