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内库,是周皇自身的私产,通常用于打理皇家开支,或者用于一些奖赏。
“吾皇,万万不可!”邓千艾很激动,噌的一声站起来,双眼通红。“臣下无能,竟是不能为皇分忧,汗颜!”
连皇家内库都要动用了,身为姬周老将军,邓千艾只觉痛彻心扉。
“老将军,你们已经尽力了。”周皇拍了拍老将军,也是老搭档的肩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孤身为周皇,自当作为表率,毫无保留。”
“吾皇……”老将军哽咽了。
“吾皇三思,皇家内库涉及因果重大,有关于奖励耕战,倘若因此透支,恐怕会影响到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老将军晓之以情,太阳圣神则是动之以理。“我等,再想想其他办法!”
周皇轻叹,因为太阳圣神所言非虚。“是孤冲动了。”
皇家内库,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奖励耕战,皇室封赏,这关系到皇家权威与尊严,是自己冲动了。
“两位,还有其他法子么?”
“回吾皇,我这里有一人,或许可堪一用。”太阳圣神言道。
周皇眼中一亮。“请至陈策。”
“哦?”邓千艾好奇。“还有人才?”
“先前国策失败,是我御国司步子迈得太大,好大喜功,不听老将军劝告执意执行,才导致了而今的局面。现如今,请给予我们一个机会,让御国司的诸位戴罪立功。”太阳圣神真诚道。
老将军并未怪罪,而是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皆是为国计,谈何失败,快快请来一见。”
……
不多时,小内阁迎来了一位年轻人,周皇不曾识得此人,但对方气宇轩昂,身高八尺,面如冠玉,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走入殿中,镇定自若的模样令他微微颔首。
“御国司严正源,参见吾皇。”年轻人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召见而乱了方寸。
“平身。”周皇不做评价只是淡淡微笑。“爱卿可知如此召见,所为何事?”
“今日只会,唯见诸位天圣神人,想必所议非常,而近来,想必事因必为扶桑神桥之事,而召臣前来,当为会盟。”
邓千艾表现得非常错愕,言道:“什么会盟?”
“回大将军,当为我朝与北匈大草原之会盟!”严正源一字一顿,不假思索道。
“哦?”邓千艾明知故问。“此处不曾有人言道当与北匈会盟,此中利害何在?”
“此事勿论利害,会盟北匈非为可取之项,而是必然之项。”严正源的声音铿锵有力,论调非常绝对,老将军微微蹙眉。
“何以见得,北匈昨日还是血仇之敌,今日如何便是成为必交之盟友?”邓千艾质疑,他要知道此人的想法。
“无尽岁月以来,大周毗邻北匈,看似是为河洛中原承其兵锋锐,但另一方面,却是大周为北匈抵挡了亿万年中原的侵略!”
“哦……你的意思是我大周亿万年来无法给予致命一击的北匈草原,而今换了中原各国,便是可以拿下?如此贬低我朝天军,你居心何在!?”大将军面色不善,此话锋芒毕露,大有诛心之意。
太阳圣神张口,欲为其解释,却被周皇眼神示意拦下。
此等局面下的质问都无法应对,凭何去做大周皇朝的说客呢?
面对大将军的针锋相对,严正源依旧是气定神闲,不曾有丝毫惊慌神情,更无任何愠怒之色。“大将军此言差矣,我方才所言,并非贬低我朝天军,反而是对其的肯定。”
邓千艾挑了挑眉,但没有打断他。
“对北之战事,吾大周无法彻底覆灭北匈,非大周之罪,而中原各国可摧枯拉朽,也并非中原之功也。个中原因,三圣请看。”
大殿之内,力力幻化成丝,交缠构筑,逐渐形成了河洛北部地域星盘,只见他大手一挥,指向星盘周之所在。
“剖析国势,切不可只讨论两国纸面实力,更要论其国情国势,北匈地处于极北最广袤的三州,不占城而据守,九大部落来无影去无踪,而我大周之东为殷商皇朝,之南为大夏皇朝。毗邻两大至强皇朝,大量战力被正面拖住,驻守在边线,无法汇聚力量与北匈大草原主力正面一战。”
“同样的地势,为何中原各国又能够做到覆灭北匈呢?”邓千艾不紧不慢的抛出下一个问题。
“地势虽同,然境况却大不相同。”严正源指出了这一点。“中原各国不曾毗邻北匈,如有一日双方得以正面会战,那么仅剩一种可能——我大周已破!”
此言一出,邓千艾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太阳圣神低头不语,周皇则是面色冷峻,目若刀锋。
“诸圣在上,眼前形势危急,请恕在下不得不做此设想。然分析局势,我以为必须将所有可能囊括在内,方能得出万全之策。”
三圣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而今也情况危机,也不论什么吉不吉利尔尔,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倘若我大周已然国破,皇朝覆灭非同小可,则列国军将之士气高涨将会到达前所未有之地步,瓜分大周遗产所带来的巨量回报,必将吸引各国投入更多的兵力以战养战,此时北上迎击北匈,一鼓可定!”
一语中的,严正源的话语如拨云见雾,大将军终于眉头舒展,展露笑颜。“先生之见,如日照华渊,神山俱明!”
而周皇只感一股冷气顺着脊柱,通向四肢百骸,严正源的话语点醒了他,会盟北匈不是选择,是必须!
邓千艾转身,面对周皇。“吾皇,方才所言出使北匈之人,便在眼前!”
严正源何等聪明,在此刻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邓千艾所谓的为难,皆是对其之试炼,早在他来到之前,三圣已经做了出使北匈的谋划。
“正源定然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