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金蝉脱壳

两只田鼠在脚边窸窸窣窣啃食谷粒,有只胆大的甚至爬上了我僵直的小腿。

寅时的梆子声从村口传来时,柴房铁门突然哐当打开。

伯常沙哑的骂声撕开夜幕:

"操你祖宗...有本事单挑..."尾音化作闷哼,像是被人用布团堵了嘴。

我指甲抠进掌心,秸秆碎屑扎进伤口都浑然不觉。

启明星升到老槐树梢时,巡逻队换第三班岗。

新来的守卫靴底沾着湿泥,在柴房外墙蹭鞋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数着他蹭了十七下,正好是伯常被拖进去时挨的棍数。

露水顺着稻草梗滴在后颈,激得我打了个寒颤,惊走一只正在耳垂吸血的蚊子。

卯时三刻,东边泛起蟹壳青。

我盯着柴房檐角结网的蜘蛛,看它第八次修补被晨风扯破的网。

喉头突然泛起腥甜——是咬破舌尖压制喷嚏的代价。

巡逻队经过时,带头的那个突然朝草垛啐了口痰,黄绿色的黏液擦着我耳廓飞过。

"猛哥早!"

守卫们骤然绷紧的问候声刺破晨雾。

我透过秸秆缝隙,看见叶猛踩着满地碎光走来。

这小子今天看起来心情大好,应该是因为杀了我爽了吧。

他今天换了件孔雀蓝真丝衬衫,翘着兰花指抚平袖口褶皱,开口时尾音像沾了蜜的蛛丝:

"昨儿夜里。"

指尖绕着鬓角碎发打转。

"可有人来这边救人?"

今天的叶猛,看起来比往日更加的娘。

"回猛哥,连只田鼠都没溜进来。"

答话的守卫喉结滚动。

"就是正乾堂那个小寡妇......"

"你是说吴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