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好像没听说...... 汝南有姓夏的世家大族啊?”
张飞拧着眉头,浓眉几乎要打成个死结,低声喃喃自语道。
夏侯涓瞧见张飞一脸困惑的憨样,忍不住用手掩住嘴,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心中暗自得意,自己随口编来的姓氏,似乎还真把这黑大个糊弄住了。
她打的主意很简单,就是想让张飞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并非出身世家大族。更没什么可值得图谋的,如此她才好寻机溜之大吉。
可惜,她终究还是小瞧了张三爷那满腔的热忱和 “好心”。
“原来是夏家小姐,这乱世之中,到处兵荒马乱,黄巾贼四处流窜,曹军也如狼似虎。小姐手臂还受了伤,要是不小心落入那些歹人手里,可就危险了!”
“俺家大哥向来心系百姓,还请小姐随俺回营,找军中医官好好诊治一番!”
张飞把胸脯拍得震天响,那语气更是......热情得不容置疑 。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夏侯涓眼里,才是需要时刻提防的 “危险人物”。
夏侯涓一听这黑大个要带自己回营,又听到他把曹军和黄巾军混为一谈,顿时柳眉倒竖,气得小脸通红:
“汝南太守曹洪,那可是许都曹丞相亲族大将,奉命镇守汝南,又怎么会对我…… 对我们这些百姓不利?”
张飞听了,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俺家大哥早就说过,曹贼那伙人,都是些‘躬自薄而厚责于人’之辈!其麾下良莠不齐,军纪宽严,全凭各人决断。小姑娘,你休要不信,几年前曹贼进犯徐州,大行杀戮,多少无辜百姓惨遭毒手,那无数冤魂就是铁证!”
顿了顿,张飞又激愤说道:
“那曹洪,俺多少也知道一些。他虽说有些统军本事,可为人贪财吝啬,治军不严,放纵手下掳掠百姓。他手下的曹军,要是瞧见你这么个孤身一人的美貌小姑娘,怎肯轻易放过?”
说起数年前的徐州之屠,夏侯涓那时年纪尚小,对此并不清楚。
可近些年来,霍骁麾下的烛龙秘谍四处传播,关于曹丞相残害徐州民众的传言,她多多少少也有耳闻。
至于叔父辈的曹洪,在曹家,夏侯家内部人看来,其贪财奢靡,纵容门客和部曲敛财不法,虽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却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大罪过!
这么一想,夏侯涓顿时像被堵住了嗓子眼,一时语塞,竟反驳不出来。
张飞见她不说话,还以为......真把这小姑娘给吓着了,于是放缓语气,宽慰道:
“夏小姐,俺家大哥乃是当朝皇叔,我军仁义之名,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俺们军中,要是有人敢欺负百姓,必定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就算你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俺老张也敢打包票,我军中绝没人敢对你无礼,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夏侯涓听张飞说得信誓旦旦,心里的防备不知不觉又减轻了几分。
再听到这黑大个夸自己貌美,脸颊 倒是“唰” 地红了起来。她心里暗自思量:
“这人看着粗犷,可对我这个弱女子倒挺有耐心,瞧这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现在孤身一人,手臂还受了伤,要是再碰上歹人,肯定无法自保。倒不如先跟着他回营,等伤势好了,再寻机离开。”
拿定主意后,她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那就有劳张将军了,日后家中长辈找来,定会重重酬谢!”
张飞看这小姑娘骤遭异变,竟是处变不惊,哈哈大笑道:
“好说!俺老张帮你,可不是图什么回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夏小姐,咱这就回营吧!”
就在这时,张飞麾下一名亲卫急匆匆跑过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
“三爷,远处有一队曹军正往这边赶来,后续兵马还不知道有多少!咱们是战还是撤?”
张飞跟霍骁相识多年,受其影响,性子也沉稳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般莽撞。
他略一思索,果断下令:
“范疆,你和张达立刻整军,咱们先行撤退,与二哥汇合再做打算!”
这次关羽、张飞主动进攻汝南,乃诸葛亮和庞统精心谋划,目的就是要打乱曹操的部署,逼他亮出底牌。
所以,关羽、张飞二人各自只带了五千精锐,而张飞这次追击黄巾流寇,救下夏侯涓,身边更是只带了不到百人的燕云铁骑亲卫。
范疆,张达二人跟随张飞已久,立刻拱手领命,转身去整顿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