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还在大喇喇哭天抹泪，吵着要去感谢楚澜。

莫无双看着顾平的神情越来越沉。

顾曲作为一个左右逢源的老狐狸，早就发现莫无双看自己弟弟的神情不对，心中暗骂顾平这个傻小子，说他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他就真的一点儿也看不懂眉眼高低了。

他拉着顾平的腰带不松手，生怕这个愣头青，把莫无双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妖怪真给得罪了。

顾平回头看着一脸嫌弃，但是就是拉着他的亲哥，瞬间想到顾曲刚刚对他的评价。

这也是他头一回听到他哥说这样的话……

原来他在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哥哥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想着想着顾平小狗又开始哽咽来了起来，“哥。”

委屈巴巴。

看到弟弟不闹着要去找楚澜了，顾曲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顾平盯着自己，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心里一软。

不知怎么地，顾曲想起了他兄弟二人的小时候。

顾平每次偷溜出去玩儿，或者闯祸惹娘亲生气时，都是躲在他身后，也是这样的一副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委屈的神情。

每次这种时候，他从小被当做未来家主培养，要求谨言慎行的那颗心，面对顾平那种皱巴巴的小脸，总是说不出拒绝，毫不犹豫就护在顾平身前。

哪怕他从小就被教育的是，所有一切都要以顾家利益为先，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好恶来，不能行差踏错任何一步。

每当那时，什么家规戒条，在他的心中都不如这个弟弟重要。

小时候因为这个事儿，娘亲和族中的长老都没少罚他。

顾平知道他替自己挡了责罚之后，晚上都会偷偷溜进祠堂给他送吃的，并且陪他跪了一晚又一晚。

当时常常到半夜，皮了一天的顾平就会毫无形象地在祠堂的蒲团上睡过去。

祠堂昏暗的烛火中，跪得笔挺的少年，和睡得口水都将跪垫洇湿的小小少年，两人隔着半尺的距离，身影却在身后彼此交融。

顾平睡着时也不老实，经常皱着眉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