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里的挂着鼻涕不好好练功被他用戒尺打屁股的毛头小子,早就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甚至能为同门师弟师妹们遮风挡雨的人了。
还有那些他一手带出来,早已经离开凌云剑宗,四处云游的其他亲传弟子。
一张张稚嫩的面庞在裴况眼前快速变换,每一张脸都渐渐褪去稚气,长成他记忆里现在每一位土地的模样。
有的窈窕清瘦,有的方正富态,但是无一例外,眼神都澄澈坚毅。
“师父。”
“师父!”
“师父……”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声熟悉的,喊他“师父”的声音。
稚嫩的、活泼的、沉稳的、清脆的,有男有女,从孩童到青年时期,每个亲传弟子喊的每一声“师父”他都记得。
裴况脸上不自觉泛起笑意,脸色也不似方才苍白,恢复了几分红润。
庄怀隽看着裴况的情况有所好转,眼中一喜,“师父,您感觉好点了么?”
裴况轻轻点了点头,“扶为师站起来。”
庄怀隽皱眉,正想提出异议,就被他师父轻轻一眼给瞪得没了话说。
他表面上不情不愿,扶裴况的姿势却是极尽地小心翼翼。
裴况看着这么多年跟着他鞍前马后的庄怀隽,不禁有些感慨:“你啊,早就大成,早该像你那些师兄师姐,下山历练去了,结果你非不愿意,说什么都要留在凌云峰。”
庄怀隽看到他师父说话都比刚刚气息绵长了几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语气都带着轻快:“那是,我是师父您最后一个亲传弟子,我要是走了,找谁替您干活儿去。
我可不想让别的峰主长老或者其他宗门的人,笑话我师父是个光杆司令,连个跑腿儿的都没有。”
庄怀隽说着,脸上做出一副“师父你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的痛心疾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