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鹤将酒杯轻轻放下,脸上的笑意减了一些,他沉声道:
“其实,比起李未迟对沈家的态度,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耶律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西园临死前留话,若他七日不归,耶律祁便会将十万个蛊虫的虫卵洒入水中,让缙国百姓喝下,我信他说的是真的。
若真到了那时,缙国百姓成了耶律祁的傀儡,就算梁牧拿着玉玺回缙国,也没了根基,只是去送死而已。
而且,十万百姓成了不怕死、不知痛、流干了血才会倒下的士兵,任是哪个国家都没有把握能赢。
更何况…耶律祁下一个目标便是大庆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提到耶律祁,沈夫人的双眸变得赤红起来,眸中满是恨意。
“当年,万海坡一战,我们一直以为是滦国偷袭父亲和兄长率领的军队,竟未曾想,原来是耶律祁率领兹丘国士兵偷袭。
而他竟未曾得到报应,还一路坐上了兹丘国君主的位置,如今甚至连缙国都攻下了,实在让人心中愤恨!”
沈夫人说完,大喘了几口气,她身体虚弱,此时情绪激动便有些气喘。
沈士则心中担忧,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道:
“你如今养好身体要紧,旁的事莫要多想!”
沈夫人缓了缓,蹙着眉道:
“如何能不想,当时父兄故去,便是我心头一道疤,如今这疤被狠狠揭开,扯着肉流着血,我恨不得此时就快马加鞭赶往缙国都城,将耶律祁那贼子斩于刀下!”
沈士则沉吟片刻道:
“先前我同父亲议论过,我俩都觉得当年兹丘国一事事有蹊跷。
明明那时兹丘国连年旱灾,民不聊生,是当时的君主,也就是耶律祁的兄长耶律郜向庆启帝来信求和,信中一字一句诚意满满,说只要大庆国同意与他们停战,待他们度过难关,必会连续二十年向大庆国上贡。
可那之后,不过两年时间,耶律郜便死了,耶律祁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