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笑了一声:“其实我当时的想法挺幼稚的。我想,如果这么做能让讨厌我的后妈闹心,我就觉得很痛快,很解气。”
“所以班主任主张购买的学习资料,补习班课程或是什么全学期的课外读物,我一个都没有买。”
“那段时间,后妈也确实被班主任三天两头的电话和拐弯抹角的嘲讽给气炸了,但是她还是不愿出半点钱。”
“到后面,她直接把班主任拉黑了。”白依的表情很平淡,“班主任得知后妈把他拉黑后,打算把气撒在我身上。”
“但可惜的是,我成绩很好,他完全拿我没办法。”
白依停顿一下,继续说:“后面,初二的春游我还是选择不去,原因无他,我不想花外公外婆的血汗钱。他们岁数大了,赚点钱非常不容易,所以春游的事我一直瞒着没跟他们说。”
“但是,春游缴费截至那天,班主任在校门口偶遇外婆接我放学。”白依的嘴角沉了沉,“他当时像是掉进钱眼似的,一边搓手,一边跟我外婆聊春游的事,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不去参加集体活动很可能会导致我在班级被排挤。”
“那天晚饭过后,我听到外婆在屋外跟外公商量这件事。”
“他们的交谈很平淡,也很小声,我听不清楚。”
“几句话过后,我从门缝里看到外公在胸前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他一层层的将塑料袋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仅有的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外婆。”
“外公不善言辞,也知道我脾气轴,所以就让外婆来说服我。”说到这,白依的脸上重新有了笑意,很温柔,“外婆当时就像个老小孩一样,赖在那间狭小,亮着昏暗灯光的小房间里,傲娇的跟我赌气。说什么我不接受,她就不走。”
“我没办法,只能收下钱,答应外婆,说我会去参加春游的。”白依轻笑一声,“外婆疼我,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愿意把钱交给那个贱到不行的班主任。”
“所以,春游当天我硬是趴在学校门口的石墩子上写了一天的作业。”
“而那两百块,至今仍在我房间的枕头底下放着没动过。”
白依的情绪依旧起起落落,但是语气很释然,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安桃听着听着,心莫名疼了一下。
“安安。”白依望向安桃,声音很轻,“你离开后,我就没有再发过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