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唇角一掀,不动声色道:“既然冯姑娘能做到这个份儿上,那你的条件,想必也不容易吧?”
冯缨一喜:“不,容易得很,只要长乐县主肯允我进门,哪怕是做妾,冯缨也心甘情愿!”
哪怕早有打算,可亲耳听她说出来,楚若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甘愿做妾?”
“是,冯缨心仪首辅已久,做不了平妻,做妾也成!”
楚若颜嘴角微微一抽:“心仪已久?此话从何说起?”
冯缨抿了抿唇,陷入回忆:“此事要从十二三年前说起,那时首辅还只是个孩童,性子孤僻,在国子监内也少与人来往,所以监生们三五成群,时常欺辱他,可他从不还手。直到那一日,我误被他们围住……”
楚若颜以为又是英雄救美的老话本,谁知她道:“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根本没听见我在求救。那时我心里恨极了,可那群监生中间,不知谁说了句‘晏家人当真没种,尤其是那晏荀’,当时他就停了下来。”
冯缨说着,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他转头,只问谁说得,那些人哈哈大笑,都肆无忌惮地辱骂起来,原来晏世子之前在马球场上赢过他们,他们打不过他,便来寻晏铮晦气。你知道吗,他们约莫骂了二十多句难听的话,然后那一天,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二十多道口子!”
“骂得最狠那人,还被戳瞎了一只眼睛,当时他拽起他的头,说以后再听到一句骂晏荀的话,他就把他另一只眼睛也给戳瞎!楚长乐,你绝未见过那样的他,脸上有血,眼神淬刀,当真是美极了!”
楚若颜心头一颤,沉声问:“国子监内都是官宦子弟,他一下伤了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是啊、是啊,所以你不知道,他挑翻那十几个人后,便举起刀子,将自己的左肩捅了个对穿!当时鲜血流了一地,我听说他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哈哈哈哈!”冯缨笑得颇有几分癫狂,“那时我就在想,什么样的人,能被他放在心上守着,那定是世上最圆满的人了!所以那一刻起,我就发过誓,此生定要嫁他!”
楚若颜久久说不出话,攥着的衣角,愈发用力。
她竟不知,他还有这段过往。
“长乐县主,当我求你!只要能伴在他身侧,冯缨什么都愿意做!你二妹妹不是心悦秦王吗?我可以成全她拒绝秦王!还有你们楚国公府的名声,我也会千方百计替你们挽回,这么多好处只换一个妾室,如何?”
冯缨满眼期盼地望着她,楚若颜缓缓道:“他不会应。”
片刻前还讨好的笑脸,片刻后成一片冰寒:“是他不应,还是你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