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又抬头看了眼刘星,心里暖暖的,好兄弟之间无需太多言语,所有的情谊都在行动中。
烈日当空,汪父把早上割的麦子用小推车一趟一趟的往家里运,好在离家不是很远。
快中午的时候总算是运完了,急急忙忙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顶着烈日,到了镇上的粮食交易市场,他要打听一下今年的小麦价格,汪洋下个学期的学费就指望这个了。
“唉!”
刚到市场门口就听一老汉在叹息。
“老哥哥叹什么气,没听说今年小麦什么价?”汪父从自行车上下来,笑呵呵的跟老汉打招呼。
“七毛二分五。咱庄稼人是越来越没活路了。”老汉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袋锅子,粗声粗气的说道。
“什么!这么低?去年不还是九毛多,今年怎么跌了这么多?”汪父的心凉了大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本以为今年应该能比去年价格更高,却不想反而更低,这样可能连汪洋的学费都凑不齐,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汪父不死心,推着自行车径直走进交易市场,他要找几个收购商问问价格,虽然心里知道老汉不会说假话,却依然心存侥幸,万一是老汉听错了呢。
老汉回头看了一眼汪父,和自己一样花白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变成一缕一缕的,黝黑粗糙的皮肤一看就是整天趴在地里,上身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短袖,还缀着几个窟窿,背也驼了,把衣服顶起一块,下身的裤子沾满了土。
看着汪父焦急的样子,老汉默默的抽了一口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身为庄稼人,怎能不理解他心中的苦。
当汪父从粮食交易市场出来时,心中已经没了任何幻想。他已经把市场上所有收麦子的商贩都问了一遍,一家都没落下,都是一个价,七毛二分五。
只有一个商贩可能是看汪父的穿着,觉得这个老汉不容易,说如果品质好,可以七毛三收,并且告诉他,现在因为进口的粮食越来越多,以后小麦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原本一身干劲的汪父,推着自行车,沿着公路有气无力的走着,汪洋开学就要交学费,学费加书本费就得一千二百元,这还没算生活费,家里一共不到两亩小麦,满打满算能收一千斤小麦,全卖掉也不过才七百多块钱,何况也不可能全卖掉,家里还要留口粮。
远远看去,汪父的背更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