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耳朵里出现了一个女子低声的吟唱。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小主,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女子的语调并不阴森,只是带着浓浓的悲愁。
就连琵琶的琴音都显得那么沉重。
我一晃神,不觉已沉浸其中,秦子婴也站在了原地,低低地长叹一息。
一曲奏罢,黑影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了原地,凝视着我们。
“老秦,这· ·”
我出道也有日子了,见过的怪事,没有一筐也有半打,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见。
秦子婴收了罗盘,对我道:“替我护法,让她上身说话吧。”
我点点头,站在一旁,秦子婴点起黄符一张,燃起檀香,将身坐在一把乌木椅子上。
“明死暗死冤屈曲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出吾台去,超生他方!”
随着秦子婴念动咒语,我看见黑色影子如被人牵引着一般,缓缓飘进秦子婴身体。
秦子婴头颅垂下,过了两秒,缓缓抬起。
我心知此时已不是秦子婴了,而是那个女鬼。
秦子婴的眼神变得娇柔而破碎,行止也如女子,微微侧过去,以女子柔和的声音对我欠身道:“见过法师。”
我点点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为何被困在此?”
秦子婴幽幽道:“小女子名叫陈好好,籍贯津门,我并非被困,而是在等人。”
我眉头一皱,“等人?谁?”
“叶穆棠,我的丈夫。”
秦子婴说着话,神色变得哀伤起来。
“叶家二公子?”
“嗯· · ”
“他不是死了吗?”
“他,死了?”
陈好好眼眶中瞬间泛起一滴透明的泪珠,望着我,似是不敢相信。
我心中起疑,又问道:“他去哪儿了?不,还是先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陈好好,低头思索了一阵,抬起眼,回忆起来。
民国七年。
叶家老二叶穆棠在北大念书,在一次高官家的晚宴上第一次见到被请去弹奏的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