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方才,你看见了吗?前方好像有个小岛,可又忽然不见了!”
老船工似乎没听见一样,并不去理苏天鹤。
“大爷!”苏天鹤还道是海风太大,便喊了出来,“咱们去往大唐,还需几日啊?”
老船工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面色凄惨,跟着又大笑了三声。
苏天鹤此刻的心比海风更冷。老船工既如此狂笑,难道这船真的不会去往大唐了么?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受了谁人的胁迫,是不是你故意开错了路线,又是不是……是不是咱们这船,根本去不了大唐?”苏天鹤怒道。
老船工呵呵一笑,扭头问他:“小郎君,你可知道在海上航行,该当如何确定航向吗?”
苏天鹤摇头,想说我怎么会知道。
“用这种尺子。”老船工拿出一柄木尺,展示给苏天鹤看。
只见他伸长臂膀,紧握那尺子,对准天上的繁星:“以这唐小尺的下端平切水线,以尺的上部刻度视接北极星辰,即可大略推算出海上南北里程的变化数值,指导航向。这,叫做‘牵星术。’”
苏天鹤还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你看这天际!”老船工伸手指天,凄然道。
“天怎么了?”苏天鹤抬头,漫天星斗,别无异样。
“你看不出,可是稍微有经验的水手,对天上的星辰布局、运行,都了如指掌。可是如今……”老船工大摇其头,带着哭腔道,“如今,天上无月,星盘大乱,行船早已无迹可寻。我们只能顺着信风在海上漂流,就如盲人行路,前路难测啊!”
“那……大唐……”
“呵呵,大唐,哈哈哈,大唐!”老船工又开始大笑了,“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想过要去什么大唐!”
“他——是谁?”
老船工不再回答,像是铁了心,要保守秘密。可苏天鹤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苏天鹤见这船工脸上毫无生气可言,似乎料定了大家必死无疑,是以不愿再多说,便要往船下走去。
可他刚下了两步,船体便忽然大幅度地晃动、倾斜。苏天鹤没有抓稳,被甩下了梯子。那老船工更惨,被这一变故整个人甩飞了出去,撞在桅杆上,痛得当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