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总觉得你们还小,这些生理知识想等你们大一点教你们的,是老师的失职。”谭溪宁把卫生巾递给张元则,“你没有不干净,你这是来例假了。来例假标志着你成为了一个大姑娘,这不是不干净,也不是什么错事,丢脸的事,这是一件作为女孩子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星星老师每个月也会来例假,李飞老师,张老师……只要是女人都会来例假。”
“可是他们都说恶心,还说……”
“你相信‘他们’,还是相信老师?”
张元则努努嘴:“星星老师是大哥,我肯定信你的。”
“那不就行了。明天老师就会安排健康教育课,给大家科普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那我……”张元则捂着脸,“哎呀,好丢脸。”
“不丢脸,一件正常的事情不丢脸。”
“问题是我咋个都不对。要是明天我们上完课,大家都晓得这个事情正常了,反而我跑了躲起来,倒还不正常了,更丢脸了。”
谭溪宁笑笑拉下张元则捂着脸的手,坚定地告诉她:“不会,这也很正常。老师初中来的例假,那时候老师家还在镇上。老师是和爷爷奶奶住一起的,爸爸妈妈忙嘛,也没空管我。来例假的时候,老师的奶奶还不知道有卫生巾这种东西。”
“卫生巾。”张元则看看手里的东西,“这个吗?”
“对。老师的奶奶都是教老师用纸垫,经常也会漏出来。不同的是,那时候老师那时候已经知道这个东西叫例假,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可老师就是很害羞。
后来知道有更方便,还比纸更不容易漏的东西叫卫生巾。班上的女同学,她们的妈妈会帮她们买好卫生巾放家里,但老师得自己去买。每次老师都要装作不经意走过小卖部,再看看小卖部的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才好意思走进去买,而且就像做贼一样,抓过来就往书包里塞。
那时候老师的心里就得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就算知道这个东西正常,我还是会害羞,感到羞耻,装的袋子也一定得要黑色的,但黑色的袋子又觉得掩耳盗铃。”
谭溪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张元则听,听着听着张元则的注意力倒也从自己身上转移到谭溪宁以前的故事上:“星星老师,那现在呢?”
“现在?我能拿着在街上大摇大摆逛。我们作为女人,会来例假一点也不丢人,相反我们应该为生命而感到自豪。正是有例假,我们才有了可以选择当妈妈的权利。选不选另说,但能选择这本就是一种值得自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