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与赤羽两个分头组织众人向氐州、辽州一带聚拢时,白崇一却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地进入苗州境内。大军挺进到罗伽山一带时,被清远挡住去路,见是白崇一的部下,不敢自裁,又不知石三身在何处,只能往近处的三王峪去寻师父叶一剑。这一来一去耗费了一天的时间,待叶一剑赶来时,白崇一已率领众人往苗南深山里赶去了,只留下了白楸与白榆两个驻守在罗伽山南三十里处。
叶一剑带着清远等弟子欲向南去追白崇一,行不多远便被白楸与白榆两个拦住了去路。两军对垒,倒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叶一剑见二人这副阵仗,冷笑一声道:“怎么?白元算是从颓势中缓过神来了吗?”见二人不答话,又说道:“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同伴下毒手吗?”
白楸面色淡然,回答道:“如今之苗州,多半还在华夫国手中,经过谨慎细致的商量,宗主决定趁华夫忙于霍卢战线之机,举大军前来收复。”
叶一剑冷哼一声道:“我新党立足苗州已久,掌控着大半土地,你我两家既然已结成盟友,理应相互谦让,以诚相待,即便是要收复失地,也该与我互通有无,怎么趁长辈不在时,夺路而走?又在这里设岗拦截,难道是要落井下石,撕毁盟约吗?”
白楸自觉的理亏,但君命难违,只能丢下羞耻之心,挺直了胸膛,对叶一剑道:“当前该是同仇敌忾,共御外敌才是,你新党之重心不在苗州,对广大苗南之地有心无力。宗主每念及此便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因此才御驾亲征,赶来补上空缺,也算是相互扶携、互帮互助了,绝没有落井下石之意,望君明察!”
叶一剑见他强词夺理,气愤不已,正欲发作时,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诸位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石三,两边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白楸与白榆心里想的是:“石三乃是深明大义之人,心胸一向开阔,绝不会计较这一城一地的得失,今日一战势必要免了。”叶一剑与清远两个心里想的是:“无论什么样的难题在石三那里都能够轻松化解。”他的到来给双方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白楸与白榆两人见了石三,竟十分热情地打起招呼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石三拱手还礼,道:“这一向忙着与黑刹周旋,未顾得上登门拜访,失礼失礼!”叶一剑凑到石三身旁,说道:“恐怕我们有心,白元未必有意。他们趁你我皆忙于战事,竟然率大军越过罗伽山,直奔苗南去了。”
石三闻言,却并不觉得惊讶,笑了笑说道:“我想白崇一宗主定是一番好意。”看着白楸与白榆问道:“两位长老,我说的可对吗?”
白楸先是一怔,紧接着连忙点头道:“阁下说得极是!宗主他……”又想解释,却被石三摆摆手止住了,道:“两家虽是同盟,却是和而不同,你自家有自家的打算,不必事事与我商量。同样的,若是他日我新党遇见这等情形也不必事事与宗主通风禀报。可是这个道理吗?”
白楸与白榆对视一眼,不知石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目光灼灼,只能顺应着点头道:“正是此理!”
石三又道:“如今华夫一心只在霍卢面上,并没心思更没气力理会苗疆,正是个好时机。奈何我新党势弱不敢妄动,只能望而兴叹,如今白崇一宗主亲征,一举可定乾坤,也算是为我新党解除了后顾之忧,实在是一大善举。”
叶一剑与清远都被石三这一番“高论”惊掉了下巴,轻声问道:“他们在这里无异于‘釜底抽薪’,怎能放任其胡作非为呢?”
石三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回答,转而向白楸、白榆说道:“前方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二位长老只管放手拼搏,这里有我等坚守,绝不出任何纰漏。”白楸、白榆二人见石三这般殷勤,反倒有些惴惴不安,两步三回头地撤了回去。待他们走了,叶一剑高声问石三道:“怎么能够放他们过去?”
石三笑着问道:“如今我新党的重心何在?罗伽山又占着几多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