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当官的扣着我们全部不准下湖打渔,还征粮征船围剿湖匪。折腾了两三个月,湖匪没抓到几个,家家被折腾的干干净净。死在湖里的也不在少数!”
“你二舅母就是那时候得病没钱医治死的,要不是你姥爷狠心卖了一艘船,我们家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到现在呢!哎!”徐大海摇了摇头。
“这两年家里人多了起来,我们把所有的棺材本都拿了出来,又添了一艘船。可以一年忙活下来,也就是勉强混个水饱罢了!哎!”徐大海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可是据我所知,现在山东遍地工厂,做工的人多了。你们的鱼应该可以卖个更好的价格才对啊?侯爷又取消了很多苛捐杂税,你们的收入怎么会变得这么少呢?”
“市场价是高了!可是跟我们打渔的有什么关系?什么行当都有人管,我们这里所有的鱼都必须卖给曹豹,他说多少钱一斤,就是多少钱一斤。”
“谁敢私下卖鱼,巡检司的人就会来抓人,扣船。不扒掉你一层皮,别想脱身。”
“这是违法乱纪啊?你们不会去上告吗?”
“上哪儿告?县衙!呵呵!曹豹就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谁敢告他!”徐大海苦涩的一笑。
“那,隔壁的阮二娃就是不服上告。被人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等死呢!”徐大海摇了摇头道。
“铁牛,我们这些渔户不同你们!从前明开始,我们就是贱籍。不能上岸,不能种地,不准读书。。。。祖祖辈辈只能打渔。”
“到这大清朝虽然变天了,取消了贱籍。实则也没多大变化。谁在意我们的死活?还好大姐嫁到了你们老张家,总算是不用吃这个苦了!”
张铁牛吸了口烟,心里沉甸甸的。
这不对,肯定哪里出了问题!侯爷说过要让整个山东的百姓都要过上好日子,他不会看着这么多渔民吃不上饭的。
中午的饭菜异常丰盛,有鱼有肉。时间来不及蒸馒头,妇女们就烙了大饼。还蒸了一大锅很稀罕的米饭。
小屁孩们捧着碗,不断地往嘴里扒拉米饭,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桌子上大块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