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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夜色暗下,青鹤小声问道:“殿下,您今日不去锦绣阁陪陈娘娘吗?”
裴玄望着窗外已经褪去绯红夕阳的昏沉夜色,声音低沉:“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太后示意过,以李家为首的世家之族也示意过,只要他想,他可以放陈月如一马。
不必废黜陈月如的太子妃之位,不必为那些虎视眈眈的氏族千金腾出正妃的位置,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让陈月如继续占着这个位置,可是他偏偏不想。
就因为你陈月如动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就要让她堕入深渊。
这种心情在许多手握重权的世家贵族眼里,是不可原谅的任性之罪。
青鹤沉默了许久才道:“禀殿下,奴才没有资格评判您的心事。”
他的意思只是说他身为奴才不该置喙太子殿下的决策和想法,闻言,裴玄却轻轻一笑,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嘲弄。
青鹤虽然只是奴才,却是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长大的人,可就连青鹤都说没有资格评判他的心事。
由此可见他的心事是怎样棘手的洪水猛兽,可他偏偏就是这样唯他独尊不知悔改的性格。
“或许在格局上,我是不该这么早就动了陈月如,太后不会死心,她一定会想着就此机会在我身边安插新的正妃。但我只是——只是忍受不了有人对我珍视的人下手。”
裴玄冷着眼眸,沉声道。
青鹤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迟疑着道:“殿下,您可当真信得过陈娘娘?”
裴玄的眸光愈发幽冷,信得过陈萤?
他其实信不过。
陈萤在他面前时再过温顺乖巧,他也永远忘不了她和封衍藕断丝连的旧情,忘不了她仿佛永远天衣无缝的谎话,说她只爱他一个人,愿意为他奉献一切。
感情让他相信她的甜言蜜语,可理智告诉他,她分明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
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于她而言也或许不过是能母凭子贵的筹码罢了。
可她却要在他面前诉苦,说这都是她父亲的谎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