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芬盘腿坐在床边,唉声叹气,桌上放着一个陶罐,陶罐边上搭着一串串穿起来的铜板。
谢大牛吃完饭溜达一圈回来,推开门看到桌上的钱,连忙像做贼似的把门关上。
“作死把钱挖出来,要是少了一个子,我打断你的腿。”
她冷哼了一声:“你打吧,有本事你把我打死!”
“你以为我不敢!”谢大牛手捧着钱,爱不释手的放在脸上蹭了蹭,斜了对面的人一眼,压低声音,“把钱挖出来干啥!”
罐子里都放着几个丫头的聘礼,每到过年才会挖出来一次。
李贵芬叹了口气:“当家的,你去镇上找工做吧,不然咱家再多的钱也不够花的,还有大宝,再过两年该讨媳妇了。”
“这不都是钱,还说家里没钱,你是不是偷偷接济娘家了?”
他数了数。
“不对,怎么就剩十八两了,我记得有二十多两,你是不是接济娘家了!”
李贵芬没好气道:“你整天在家瞎溜达,不去镇上找活,每年交税,你还抽旱烟,一年省吃俭用要花出去一两多。”
“我绣荷包打络子能赚多少钱?指望着家里那几亩地?四个丫头的聘礼就剩这么些,全都交税了,娘家我一文钱没给。”
娘家远,两三年回去一趟,因为爹娘偏心,给钱会给弟媳妇,所以她从来不给钱,最多送半斤猪肉。
谢大牛自在惯了,如今让他去镇上做工根本不可能。
“咱家大宝过十二,让他去镇上找工,老子养活他那么多年,是他孝顺的时候了。”
“不行。”李贵芬哪里舍得,“咱家大宝那么小,去镇上被人骗了咋整,等他十四去镇上找工也不迟。”
谢大宝住在隔壁,早已进入梦乡。
“咱们镇上谁不是十二去镇上做工,早点的十一就去了,他们怎么没被骗,你儿子傻子吗,让人两句话就能骗走。”
“我这天天在地里干活落了一身病,去镇上谁要我干活,老子养儿子就是让他给老子养老,不是把他当祖宗伺候他。”
谢大牛把钱全部放入陶罐里,瞥了她一眼。
“这里的钱一文不准动,没事少出去瞎溜达,搁家多干点活,老子也是倒霉,娶了你这么个懒婆娘……”
李贵芬听着他的嘀咕,气得心口里的气直翻涌,大晚上的,她不想和他吵架打架,憋着气坐在一旁。
钱不经用,不管他们怎么省吃俭用,存得钱一年年变少。
想到此,又打起了谢茯聘礼的念头。
夜。
谢茯洗完澡回屋,笑嘻嘻地扑在他身上,像小狗似的,在他脖颈间又亲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