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十九带着七个弟兄回来了,谢清啼不想让他看到书房里的萧沉靖,以免此事传到楚安澜耳中会多生事端。
他示意萧沉靖不要出声,自己出去见回来的人,问过他们才知道,他这边的人折了一大半,而沈白山派去的二十个人,只回来了三个。
为了尽快做出改良火枪,也为了防止猥国人那些改良火枪给大靖军队造成太大损伤,他们此行有二十几个人殒命海底。
他们虽毁了这船火枪,但只要有时间,猥国人就能重新造重新运枪过来。
若能尽快造出改良火枪和猥国人对抗,倒是能减少些大靖军队的伤亡,这样一来,倒不枉弟兄们用命争出来的时间。
但这用命争出来的时间,却要浪费在京城和东境来往交互的路上了,谢清啼让十九他们回去休息,心里恨自己想事情仅凭一腔热血行事,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才计划了这次仓促的劫船事件。
安置好十九他们,谢清啼回到书房时,面上难掩懊悔,萧沉靖看他脸色难看,说:“何不给你的陛下写封信,请他兵器署的人过来,这样可以免去来回运兵器的时间,你若有新的改造法子,他们也能及时做出来。”
这正是谢清啼心中所想,谢清啼将那些火枪的部件推开些,萧沉靖取过砚台给他研磨。
谢清啼从书架上抽出信纸,萧沉靖将吸饱了墨的笔递给他,谢清啼接过笔开始写信。
萧沉靖站在一旁研墨,他看着蹙眉写信的谢清啼,笑着说:“清啼,你写字我研墨,你我这般相处,像不像读书人家的寻常夫妇?”
这话听得谢清啼莫名牙酸,他的笔顿了顿,才继续下笔,又忍不住反驳:“你要入寻常的小娘子一般,为我煮茶研磨红袖添香?”
萧沉靖笑道:“你一夜未睡,待这信寄出去后,要好好休息休息,以免劳累过度病倒了。饮茶提神,未免你饮茶后难以入眠,这煮茶的要求,我是不能应了你的。”
谢清啼冷笑一声,萧沉靖指了指小泥炉上的药粥,道:“但这养身体的药粥,我倒是可以为你煮的。”
萧沉靖弯腰离他近一些,放低声音说:“至于红袖添香么,你这里虽然没什么漂亮衣衫,但王府里有位极擅长跳长袖舞的舞娘,那舞娘的荷花色舞衣长袖垂地裙摆镶珠,云肩上还缀满了银铃铛,你若想看,我倒是可以借来为你一扮。”
他越说凑得越近,说到“为你一扮”几个字时,谢清啼的耳朵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