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出一个“嗯”字,就见萧沉靖面上带上了责备之意,谢清啼忙改口请教:“或者王爷有可以去除烙痕的好药,能让我免受一刀之苦?”
“这种药倒不难寻,”萧沉靖为他拉好衣袖,笑道:“但那药会腐蚀掉你原有的皮肉,待皮肉腐蚀掉有了新伤,再用治伤好药助新伤长好,新伤长好,就会掩盖掉旧痕迹。这种药上身极疼,你又是不耐痛的体质,我怎么舍得让你遭那样的罪?”
谢清啼无奈说:“那这烙痕怎么办?”
“留着吧。”萧沉靖说完,伸手卷起了自己的衣袖,然后让谢清啼看自己的左臂。
谢清啼看到他的左臂上缠着一圈圈伤布,几乎立刻就能猜出那伤布遮挡着什么。
他只感到自己心跳如鼓擂:“王爷,你……”
萧沉靖取下那层层包起的软布,露出了无一物遮挡的胳膊。
那胳膊上,居然烙着一个清晰的“谢”字!
心虚又震惊,谢清啼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萧沉靖没有看出谢清啼的心虚,他只看出了谢清啼的震惊。
他将谢清啼拥入怀中,温柔道:“清啼,我们这样,也算是另类的啮臂之盟了。”
啮臂之盟这个词,谢清啼曾在萧沉靖给他的书上看到过,这是相爱之人用来做海誓山盟的一种仪式。
谢清啼听着萧沉靖真挚温柔的话,感受着他热烈的心跳,又想到了自己的来历和身负的任务,只觉的口中心头尽是苦涩。
不知如何回应,也不敢拿谎话回应他,谢清啼只能任萧沉靖抱着他,然后喃喃重复着:“王爷,王爷,沉靖……”
——————————
“啪”的一声巨响,将谢清啼从梦中惊醒。
他猛然坐起,只觉心跳如鼓擂,耳边犹自回响着萧沉靖的声音。
待心绪稍宁,萧沉靖才起身点灯。
烛火亮起,他发现原来夜间起风,夜风吹落了撑着窗子的木棍,方才那声响动,是窗子合上时发出的声音。
夜色幽深,夜空中漆黑一片,连一点星子也没有,谢清啼看着这景象,知道今夜可能有雨。
他去了隔壁房间,确认萧环钰房间的门窗都已关好后,又为萧环钰掖好被角,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灯火昏黄,谢清啼再无睡意,他卷起衣袖,看着胳膊上那个“萧”字的烙痕,心中满是痛苦。
窗外响起呜呜风声,院中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曾经被司马良打断骨头的地方,隐隐传来难耐的酸痛,谢清啼放下衣袖,起身去拿前两年剩下的药酒。
瓶中药酒还剩下小半,谢清啼倒了些药酒在掌心匀开,然后在断骨处用力摁压,以此促进药酒的吸收。
在锁骨处的旧伤涂好药酒后,他又取了药酒涂抹腿上的旧伤。
外边传来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谢清啼皱起了眉头,他曾明令禁止过,在他回这处院落休息时,任何人未得允许不能入内。
这命令是说给谢府的下人听的,也是说给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听的。
自他下令后,那些人从未擅自出入此处院落。此时已是半夜,是何人明知故犯,不经请示进入此地?
谢清啼穿上中衣,然后提刀开门。房门打开,他看到两人驻足于门外,那沈夜到访之人,竟是楚安澜和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