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推门而入,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堂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却掩盖不住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
王守义正背着手,在光滑的青砖地上来回踱步,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如同此刻他焦躁不安的心情。
他眉头紧锁,两道深深的沟壑刻在额头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
“陈老弟,你总算来了!”
看到陈浪,王守义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抓住陈浪的手,那力度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唉!贤弟啊,愚兄我……愚兄我真是坐立难安啊!”
他拉着陈浪在檀木椅上坐下,自己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依旧在堂内踱着步子。
“内人今日收到家书,说是……说是燕州总督兵败了!”
王守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这消息是什么禁忌一般。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这消息尚未正式通报,可……可若是真的……”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未尽之意,却让整个后堂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王守义猛地一跺脚,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他看向陈浪,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贤弟,你…你可听闻此事?”
陈浪神色平静,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他缓缓放下茶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兄不必惊慌,此事我早有耳闻。”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菜价一般,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让王守义心中更是钦佩不已。
他本以为陈浪会大惊失色,毕竟燕州总督兵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甚至整个大乾甚至会因此分崩离析。
可是陈浪却如此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守义搓了搓手,定了定神,这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贤弟,你之前托我采买的……人,快到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足足五千人,多亏了两江总督帮忙,借了官船送来,不然……唉,这世道,想运这么多人,实在不易啊!”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码头上,火把通明。
陈浪和王守义站在码头边,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