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被重提,还是这位首长,不晓得为啥,掌管起了商业,也把倪先生调入了商联……
倪先生想起了一句老古话“好有好报,恶有恶报。”
出了单位领导的办公室,又想起了一句老话:“情场失意,官场得意。”不觉笑了。这一笑,使伊想到了木头箱子,想到宁波女人,心里虽然还有点忐忑,有宁波女人在,情场上还是有点希望的。
于是,倪先生趁今早不用上班了,去弄堂,早点弄清爽事体的真相,早点放心,早点有落脚点,让生活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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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弄堂,远远地看到木头房子的辰光,就大大地一惊,事体完全出乎倪先生的意料,完全不像伊原先料想的那样……
倪先生只看见木头还在门口外头放着,木头房子的门敞开着,门里厢,宁波女人坐在竹头椅子上,一边纳着鞋底,一边不时朝门口外头看一眼。看样子,宁波女人没有动过木头箱子。
倪先生心禁不住一动,三步并着两步赶到门口,拎起门口的木头箱子,快步迈进屋里。
宁波女人刚纳完一针鞋底,又要抬眼看一眼木头箱子的辰光,突然看见一个黑影窜进屋里来,吓了一大跳,人腾地一下窜立起来,大吼一声:“啥人?”
倪先生进得门来,返身关上门,用食指放在嘴巴边头,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是我。”
宁波女人看清爽了是倪先生,松了口气,问:“侬又来做啥?箱子在外头。”
“我这趟来了不走了。”倪先生一边提了提箱子,说着,一边从袋袋里摸出钥匙,笑嘻嘻对宁波女人讲:“我把钞票统统带来了。”
宁波女人呆牢了,半天讲不出闲话。
倪先生开着箱子上的锁,开着开着,也呆牢了……
箱子的锁哪能也开不开了,伊觉着有蹊跷,额骨头的汗不知不觉冒了出来。
宁波女人奇怪了,问:“出啥事体了?”
倪先生猛然想起来了,妻子在伊临出门的辰光讲过的一句:“阿拉两清了。”
倪先生立马窜起身来,在房间里笃笃转,团团转地兜了好几圈,猛地冲进灶披间,拿了一把菜刀冲回了客堂间,对准木头箱子的锁一顿乱劈乱砍,不一歇,锁被倪先生砍坏了,“砰”的一下,锁蹦出去老远……
倪先生赶紧打开箱子,惊呆了,箱子竟然装的是宁波女人帮倪先生做的“织锦团”新衣裳,衣裳里厢包着几块红砖,抖开衣裳,搬出红砖,根本没有钞票。
原来是一场老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倪先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孔涨得像猪肝一样紫红,嘴巴里一个劲嚷嚷着:“太狠毒了,太狠毒了……”
宁波女人也看出了事体的原委,想上前去说两句闲话,安慰安慰倪先生。
突然,倪先生从地上拾起菜刀,跳了起来,大吼一声:“我跟伊拼了!”说着就朝门口冲了过去。”
宁波女人冲过来,拦腰一把抱牢倪先生,死死地抱牢,也吼着:“站住,寻死去啊!”
倪先生一怔,想挣脱宁波女人的揉抱。
宁波女人,就势揉进了倪先生的怀里,抽噎地讲:“只要侬人来了就够了。”
倪先生迟疑了一下,停住了挣扎,双手慢慢搭上了宁波女人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