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将死者的手,示与他二人看,“死者的指甲并不长,他左右手的指甲并不一致,且左手几乎没有,而右手留了些许,左手名指、中指上有茧子,说明他会弹琴,至于弹得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正是因为他会弹琴,右手才会留有指甲,也是因为右手的指甲,才替我们留下了另一个线索,你们仆这是什么?”唐十七拿起一旁的一个粗布包,巴掌大小,将其徐徐展开,上面是一条线。
“倘若没有推测错误的话,这应当是许简在死者行凶时,在对方衣裳上抓下来的布料,有了这一丝布料,倒是可以顺着查出一二来。”唐十七将东西交给了刘三,“你去成衣铺里查一查。”
刘三接过那丝布料,他站着没动,而是开口说道:“唐县令,这种布料,都是一般老百姓穿着来干活儿的。”
唐十七一愣,她自小家境就不差,从小是便娇养着的,那时候在闺中,多是与小娘子们有意无意的攀比,后来阴差阳错成了县令,她在衣着也上没有委屈了自己。
再者,她没贪没拿的,穿几件衣裳,又不碍着,她替百姓排忧解难。并不是只有穿得像个野人似的,才能替百姓做事。
这两者之并,并不冲突。
更何况平日里,多是着官服,内里的衣裳,当然要紧着舒服来了,要不然,她勒着胸口的布,早将一身皮肉磨坏了。
即使是在衙门烟尘弥漫的几年,她虽有巡视夜里归不来的情况,倒也没有随便换一身的习惯,她将一张脸任风吹雨打,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可一身皮肉,到底细嫩。
这等面料的布,她小时候经常听七哥提起,说甚她不听话,便会有人将她套进麻袋里,然后拐到山里去给野人当新娘子。
接触得最多的时候,就是死人身上穿的,活人身上穿的,她也不好去摸不是。
“这倒是本县的疏忽了,”唐十七老实承认错误,但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来,“既然干活才穿的衣裳,那么凶手与死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你方才说许简家中小有恒产,定然也有下人,或可从此中着手。”
刘三转身就出去,又被她唤住了,“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