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经常去各行各业实习工作,顺便还补贴了自己的生活。
当初皮日休还以为申时行真的缺钱所以才介绍自家的工作给他,但被申时行拒绝了。
他并不是为了真的钱,而是他想从中获取自己的道。
“老皮,这次我找的工作是杜家米行记账员,活轻松,钱不少,还能与那群米工交流,赚大了。”
“是啊,杜家米工人不少呢,这一次你又能收获不少。”皮日休笑着应道。
“是啊,对了,我告诉你个消息,你别乱传。”
“什么?”皮日休看着认真的申时行好奇道。
申时行:“与那群米工交流,我发现长安从去年十月到现在调入不少粮食,完全满足长安目前人口三年所需,但...”
“你可知,现在长安米价到现在涨了两成多。”
“嗯?”皮日休神色微动,他是专司商业的,自然明白供求关系与价格门道。
又听见申时行继续道:“我从米工口中了解,米价本会更快速上涨,但似乎被人强制压下,只是以缓慢价格上涨,所以,老皮,你知道意思吧。”
皮日休吃了一惊,而后食指指了指天。
申时行哈哈一笑,“可能很快帝国会发生大的变化吧,但粮价上涨,那些农户依旧困顿,他们...”
“哈哈,我瞎说的,我瞎说的。”
两人随即不语,有些话心照不宣。
没多久,申时行便离开了,但他的话让皮日休思虑良多。
忽然他抓起竹筒水杯猛灌一口,冰凉的井水顺着喉管滑下,却浇不灭胸中燥热。
窗外飘来杏花香气,往常最爱的甜香此刻却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起身。
皮日休知道自己现在看不进去书了。
恍恍惚惚出商院门,青石板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回过神,他竟已站在平康坊大门口。
春意正酣,阳光正好。
坊口戍卫台上的琉璃盏在阳光下折射七彩光晕,蜀锦铺子前贵妇人的金步摇晃成一片星河,一群孩童追逐嬉戏,手中五彩斑斓的风筝与天空中的云朵交织出一幅画卷。
皮日休的目光却穿过这些浮华,落在巷子那排泛着光芒的药铺招牌上:济世药铺。
车马盈门,济世药铺门口别有一番气派景象,伙计正忙着将成车的黄芪、当归卸入库房。
但随即皮日休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王记生药铺,那匾额都蒙着一层薄灰,门可罗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