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个年轻镖师不依,插话进来说:“镖头莫怪,就是陈先生,我不懂啊,这镜子哪里没有,这鬼怕的东西也太简单了吧?”
白焆立刻想讲:“我家公公抓鬼还用十三香抹布呢,搞得跟厨房做菜一样,真是孤陋寡闻。”她没能说,那边陈植之已经接话过来,笑起来讲:“都说魑魅魍魉,实说魍魉究竟是什么?前面有个案子,遇到一个合适的道长,与我说人影数至九,九影各有名,一名右皇,二名就是魍魉。呵呵……”
陈植之笑了笑接着说:“以此道长的说法,魍魉不过是人心分而成之。说到底三魂七魄方成人。而鬼怪妖邪,都是不足三魂七魄的离散之物,怕一些人觉得平常的东西,也是可想而知啊。”
说罢,他见那问话的小伙子年轻,一看就还有小孩子心性,笑着便又说了个故事。
说是贞观十八年,他为人送信,到了湖州一代,因朋友请,一块去吃酒。吃饭间,朋友于他相熟,便跟他说了个自己同事的趣事。
讲他这个同事那年犯太岁,因公事被郡狱羁押,两月才得释,时已冬至,此人思家心切,虽然天色已晚,却还是决定通宵步行回家。
走了四十里路,夜过半,忽然路上碰到一个民宅,此人靠近,忽然有女童开门,问是何人?
此人告知女童自己姓名来历,女童对他说:“村落近来多盗,你没有急事,这夜色过半还是进我屋中歇息半宿再赶路不迟。”
此时天上飘下风雪,那人怕后半夜赶路受雪就同意了。进去之后,女童关上门过了一会又过来对此人说:“我家娘子今夜独守空房,心痒得狠,便宜你了,快去!”
……
“哪里会有小女孩这样说话?”
忽然有人出言打断,众人看去,居然是那冷面的卓云轮,带着他的两个弟子和那个跟他们一道的黑衣颓废老道人,不知何时也出了自己的房子,天井边一块空地里头坐了,四人似是在听故事,又打着坐好像是在修行,不知是想干嘛的样子。
陈植之突然被斥,打着哈哈摸脑袋,不好意思的样子。只是他脾气好,他儿媳可是另一个样子,当即回嘴讲:“换作一句跟你说‘娘子今夜独宿后房,君试入,当有好事。’不过是听起来好听一些,不还是这个意思吗?这娘子不是独守空房,不是心痒得狠,给这小屁孩一百个胆也不敢跟一个借宿男子讲这样的话。公公的话有什么不好,擒贼擒王,抓住重点,点名事实!”
那卓云轮当即变了脸色,吊梢眼怒视白焆,却挡不住天井中一阵爽朗入云霄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镖头大笑不止,拍着胸挂着眼泪讲:“陈先生,你这个儿媳是个妙人,妙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头你儿子找不到,儿媳无处去,记得送我家来,给我做儿媳,我必奉之若神明,举全家之好一心对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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