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是吧唧嘴的声音。
外面淅沥沥的下着春雨,棚子里大快朵颐,意境立刻就有了。
吃完了,赵传薪喝了一杯茶解腻。
好吃是好吃,就是僧多肉少,没吃饱。
而吴禄贞心说不枉来此一遭。
他继续问:“赵队长,那你看,什么时候劳烦你动身去一趟韩国呢?”
赵传薪看着棚子外的雨帘,说道:“看看吧,等一个情报,情报到了我就走。”
雨天人不静。
同样,有人冒着雨,来到了陈大光的成衣铺子。
伙计见了此人,殷勤的招待:“客官里面请。”
直子优香被引着去了后堂,娴熟地拿起纸笔奋笔疾书,写完后塞进信封里,伙计送来了火漆,加热后黏在了信封口上。
直子优香手上带着一枚金戒,戒面是一朵阳刻的花,像莲,像曼陀罗,形状虽复杂但规则,隐隐透着几分神秘。
这花是根据有修炼《太乙金华宗旨》的人,冥想时眼前出现的图案所绘制而成。
先天太乙之真炁,内视外察,洞彻万物真理。
直子优香将戒面印在火漆上,留下了图案后,飘然而去。
而伙计,则叫来了人,将信包好防水油纸,然后冒雨送到老营沟。
当赵传薪接到信后,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刘永和好奇问他:“这次那日本娘们说了啥?”
以前,这信都是直接交到他手里的。可自从赵传薪来了之后,他错失好几封信的内容了。
赵传薪没给他看的意思,说道:“我得去一趟韩国,等回来之后就该收网了。到时候,估计小日本会全面恼羞成怒。你准备好,可能要正面硬刚了。”
之前也不是没刚过,但赵传薪能这般郑重其事,说明这次硬刚应该会烈过以往。
刘永和虽不认可赵传薪的带兵方式,但对赵传薪的将小日本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手段还是佩服的。
事实摆在那,小日本现在天天应接不暇,焦头烂额。
将他们修建统监府派出所的进度,硬生生的给拖住了。
赵传薪又对刘永和道:“那天挖的埋缸的坑还记得吧,找一块牛皮,蒙在缸上。找人日夜监听,如果有大队人马来袭,距离数里地外咱们就能听到。”
“这能行?”刘永和表示怀疑。
“你不懂,这是古代打仗用的招数,很好用的。每天咱们出去晨跑的时候,你让人仔细分辨人数和距离的差别,先掌握规律。万一日本人狗急跳墙来袭,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
原本轨迹上,斋藤季治郎和筱田治策,在这段时间会在朝鲜的会宁渡江,经过东盛涌、局子街、铜佛寺、天宝山、头道沟、龙井村,最后再返回朝鲜钟城。
他们用两周时间集中考察韩国垦农聚居的海兰河、布尔哈通河流域。
一方面是给韩国统监府一个答卷,另外也确定了在龙井村建立统监府派出所。
但现在,他们完全被赵传薪打乱了节奏,让赵传薪牵着鼻子走。
所以,这次回到钟城后,两人愁眉不展。
因为马上要去赴宴,到时候该怎么向伊藤博文统监交代呢?
斋藤季治郎悔不当初,马后炮说:“我们不该和赵传薪打什么舆论战的,此人对人心的把控太恐怖了。我们就该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的。”
言语中,不乏埋怨的意思。
打舆论战,他们全线溃败。
此前他完全信任筱田治策,而起初筱田治策也做的很好。
直到赵传薪出现在背水军中。
筱田治策何尝不是如此,一开始他觉得爱情事业双丰收。
现在事业受到了打击,眉宇间不禁有些萎靡。
也就是直子优香,她那温柔贴心的抚慰,让他能感受到一丝暖意。
他苦涩道:“最后的招数,我们让伊藤博文统监,向清廷发出照会。就说间岛为中国领土,抑为韩国领土,久未解决。该处韩民十万余,受马贼及无赖凌虐。所以,应由统监派员至间岛保护。如此,我们先把派出所建立起来,剩下的事慢慢和赵传薪周旋。”
这就是先造成既定事实,然后再耍无赖跟清廷扯皮。
背水军就是他们口中的“马贼”和“无赖”。
这作风很日本!
话虽如此,但筱田治策的内心却非常不安。
因为他们无赖,赵传薪更无赖,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将背水军污蔑成“马贼”和“无赖”,这有个坏处。
比如说,赵传薪到时候干出些出格的事,怕是清廷会直接推脱说不关他们的事,这都是“马贼”和“无赖”干的。
也有个好处,就是日本又多了个建派出所的理由。
反正到时候有他们头疼的。
斋藤季治郎发了狠:“就这么办。届时,如果赵传薪继续捣乱,我会带兵踏平他和背水军。”
筱田治策起身:“那么,我先告辞了,需要回去准备一下。”
……
他们正在准备,赵传薪同样如此。
他整理了自己的空间,将大量罐头和被褥这类物品,存入早先让朱建业准备的隐蔽仓库内当库存。
又补充了克虏伯野战炮的炮弹。
最后,他让吴禄贞准备了一个棒子翻译随从,叫金武志。
为何找棒子做翻译?
因为赵传薪觉得随时可以抛弃他,让他自生自灭而不会有愧疚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