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隆又说:“你们七人跟我,另外八人跟双喜哥,分成两个小队。俺说冲时,谁要在那嘎达拖后腿,俺第一个崩你。冲锋,俺在最前面。卯大劲就是个死,俺也是死你们前面,懂了吗?”
“懂!”
山下清军呼呼大睡。
山上却弥漫着焦躁的气氛。
到了凌晨。
黄明堂聚齐了人,开始拆炮台。
挪出了缺口,一行人鱼贯而出。
黄明堂在队伍最后面,拍拍双喜肩膀:“靠你了。”
双喜靠着柱子,半闭着眼养神,只是微微点头。
黄明堂见状叹口气,转身就走。
山下,陈炳昆起夜撒尿。
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镇南关,只见火光盈盈,没什么动静。
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陈炳昆打了个哆嗦。
正要提裤子,忽然听见草木窸窣有什么滚动。
他吓了一跳,也没带枪,只是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戒备,以为是山里的野兽。
可当那东西滚到附近,他才看清,原来是一块圆滚滚的石头。
陈炳昆皱眉,看了看石头,一面是干的,一面是湿的,还粘着土。
这说明,滚石原本是嵌在土中的,被翻了起来滚落下来的。
他眉头一挑,转头就走。
“曾管带,有些不对劲。”
驻大连成管带曾绍辉被摇醒,老大不乐意:“怎么不对劲?”
“要么,他们想要抄小路偷袭,要么他们就是要逃。”
“你如何知道?”
“我刚刚起夜,见山上滚石,应是有人不小心碰到的。”
曾绍辉打了个哈欠:“陈帮统,一块石头而已,切勿大惊小怪。”
“可一旦出事,你我难辞其咎,万万不能贻误军机,小心无大错。”
曾绍辉叹口气:“那便派遣一队人马去探探。”
天气清寒,月朗星稀。
双喜等了片刻,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就叫来王隆:“把新火把吸饱了油点上,咱们衔尾而行。”
手枪兵小队长松一口气。
大家七手八脚的换好了火把,然后借着微弱的天光,越过打开的缺口,钻进了山间小道密密匝匝的林子里。
一个个猫着腰,踏着小碎步,鬼鬼祟祟的离开。
正走着,前面开路的王隆忽然驻足,抬起手臂朝后面打手势。
这是他的习惯,保险队有自己的战术手语。
然而,起义军的手枪兵小队,没有那种默契。
他这一停,后面的人直接撞他背上。
王隆这个恼火,只能低声喝道:“等等。”
这才喝停了众人。
王隆侧着耳朵听了听,忽然道:“有人上山。”
消息传到了队伍中间的双喜耳中,双喜说:“埋伏起来。”
半夜爬山查探的清军,累的直骂娘。
“五更半夜的,不教人好好睡觉,真是的……”
“我做梦都娶上大屁股婆姨了……”
直到那些举着火把的清军离得近了,起义军手枪兵这边才听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