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沉痛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缱绻地望了一眼张峒道,转身对陆载严肃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为了向大人展示到底是这人皮袋子到底是如何运作的,便朝里面吹了风,让这个人头鼓起来,但是眼圈里面忽然冒出两股黑烟,朝着大人奔袭而去。”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仿佛惊惧交加似的咬住自己的手指:“我就看到那黑烟直冲大人的面门,等到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大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说罢,不由得垂下眼,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啊?”陆载本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眼见着张峒道倒地不醒,他不由得拽住对方的手跪坐在床榻边,“怎么会如此,竟然,竟然真的是鬼神作祟?”
“不,应当不是的。”大约这么慌乱了片刻,陆载随即拽着李平阳,“李夫人,你可是亲眼所见那黑烟鬼影?邪祟本就是人造之物,怎么会真的伤人呢?”
李平阳稳重地摇摇头:“我也宁可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但是我分明看到一团黑烟从人皮中冒出——这乌江县鬼祟之事何其多哉,想来我应当更加注意才是!”
陆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着急之下又不由得多想,他左右看了看,忽然便反应过来还是应该先请大夫:“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大人尽快醒来——在下即刻骑快马去请医馆大夫,夫人在此稍等。”
“慢!”李平阳眼见着陆载要走,匆忙喊住他,“其实,看着大人的症状,此症应当还不算严重,我大概知道要怎么让大人苏醒。”
“您知道?您怎么会知道呢?”
李平阳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随即摆起了龙门阵,刚刚想要学着世外高人捻须胡诌一番,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无胡须,只能随即改为捻起鬓角一缕长发:“俗人不可语——先生可还记得,家父乃是青莲居士李太白,为大唐第一谪仙人,我自幼跟随父亲修仙习道,早已经堪破天机,自由往来三界,可见精怪鬼魂。”
“大人忽然晕倒,乃是被魏无命的瘴气所摄。那魏无命死无全尸,生前又欠下种种业障,最终魂魄污浊不堪,形成厉鬼而依附于这人皮面之上。此刻他已无神智,只余下恶念贪欲。此等邪祟留他不得,我欲将他斩杀,魂飞魄散,只是……”
说着,李平阳不由得沉痛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