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只想着自己了?”
李平阳眯着眼睛一笑,却也对这话不意外:“什么意思呀?张大人要是舍不得长安城的荣华富贵就直说,我可不拦着你拜官封侯。”
张峒道瞪了她一眼,眼里委屈藏不住:“混蛋。”
“逗你的逗你的,怎么还能急眼呢?”李平阳用肩膀撞了一下张峒道,“别的你别问,你就说想不想走吧?江湖的日子可没有那么轻松哦。”
“我不是舍不得这些享受,我难过此生壮志难酬。”
张峒道说着,低头叹气:“但是,一个这样的朝廷,一个这样的人间,我所想的太平盛世当真存在吗?我大唐的子民在我大唐的疆域内受我大唐官吏的戕害,然而却无人做主。一想到乌江县那些事情,我就觉得,这个官不做也罢!”
李平阳了然地笑了笑,拍了拍张峒道的肩头:“那你既然决定了和我走,也算踏上一条不归路,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不过,走可没有那么轻松哦,毕竟一来,你活着想要离开本来就不容易,二来,你虽然放弃了,但是我可没打算这么闷声不做响地离开,不闹出点动静也太对不起我舟车劳顿这些天的辛苦了。”
张峒道神态里带着几分惊异:“……你要做什么?”
“别管做什么,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宁可死也不要留在长安,继续帮他们做事情?”
“……我是这么说没错。”张峒道目光里带着几分突如其来的犹豫,“但是,我也不是真的想死啊。”
“你不想死你大晚上上这臭沟子洗澡啊?”
张峒道心虚地嘀咕:“此一时彼一时。你不来的话,我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但是你既然来了,那就不一样了嘛。”
这话让李平阳极其受用:“不错不错,我来了就是不一样了——但是凡事不能逆天而为,你活着,我带你去哪里都逃不过要被抓住。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走得毫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