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见是江言澈，董今只是微微颔首，没说什么。董今的面孔闪过一丝愕然与陌生，这神色被江言澈尽收眼底，江言澈严重怀疑——昨晚的记忆，董今记得并不深刻，恐怕已经有些将他遗忘。

江言澈也不开口，就这样静静坐在董今身边，严格意义上来说，江言澈自己也有点问题，只是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有所缓解罢了。

他明白，此刻的董今不需要交谈，需要陪伴——想要交流，董今自己就会开口。

整间病房，鸦雀无声，只有秒针“嗒嗒”转动的声响。江言澈没觉得无聊，在这种环境下，他忙碌了许久的心，终于得到了安宁，紧绷的面孔也逐渐放松。

有时候，人就需要这样一定的放空时间。

“回来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言澈只听闻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或许是被雨声所惊，董今打破了沉默。

回来了……

江言澈张张嘴，欲言又止，他知道，可能董今将他当成了北殇宇。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顺着董今的话茬：

“是啊……回来了，过了好久好久。”

董今似乎还真认错了人，顺着江言澈的话继续下去：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啊，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老爹帮你出头。”

“……”

江言澈沉默了，能听出来，北殇宇平常跟自己的父亲，相处得如同兄弟。他一时哽咽，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很清楚——

——北殇宇的身体早就死了，只余一个意识，在梦界徘徊。

“不愿说嘛，那也没事，小宇你要记住，出门在外为人处事要圆滑一点，不要轻易得罪人……”

董今一句接一句告诫着，江言澈连连答应，充当着北殇宇的角色。可说着说着，原本还挺连贯的话语突然一顿，江言澈下意识扭过头，却见董今整张面孔又呆滞了，嘴角抽搐着，双眼失焦，眸底仿佛蒙了一层雾。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