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念奴娇

满唐华彩 怪诞的表哥 2514 字 1个月前

病馆中忙乱了一阵,有人大呼起来。

“碎了,我五脏六腑碎了!”

王准听老大夫说他伤得不算太重,忍着剧痛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对方一个耳光。

“庸医,我都痛死了。”

“郎君恕罪,可你终究只挨了一拳啊。”

“老东西一脚把苏五奴踹死了,而我挨了一拳,快救我命!”

病馆里另有一名锦袍中年倏然起身,惊呼道:“苏五奴死了?张四娘如何了?”

能接触到教坊女乐伎者非富即贵,王准见这竞也有个想弄张四娘的,忍痛转身看向对方,喝道:“你谁?”

“韦会。”锦袍中年人高声道:“京兆韦氏,圣人之堂甥、中宗皇帝之外孙、定安公主之子、正议大夫、茂王府司马。”

“尻。”

“我问你,我的四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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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尻你个啖狗肠,莫烦我。”

王准根本不将韦会放在眼里,了一口到对方脚下,这一动肚子又是剧痛,哼哼唧唧让人将他抬回家中。

他要去找王告状,即使不能弄死薛白,也得弄死那打人的老东西。

王已身兼二十余职,大部分时候就在王宅旁的议院务公,听闻儿子被打得半死,披着一身紫袍转回家中。

“又在外嚣张,终于惹到了你惹不起的人物?!”

私下相处,王准竟连在王面前都不嘴软,捂着肚子叫嚷道:“我凭陪圣人斗鸡的本事嚣张,阿爷有甚好不高兴?”

王铁皱眉,先让家中名医查看了儿子的伤势,方骂道:“你要嚣张,出了事莫找你阿爷。”

“薛白动我,我念这小子在圣人面前献了几次宝,才来提醒阿爷,否则我已弄死他!”

“你与他关系本不错,如何回事?”

“不知。”王准提起来就恼火,道:“我在教坊招呼鲜于二郎,倒没想真让他撬了张四娘,只想让苏五奴灌醉他,教这土鳖出个丑。娘的,忽然一老东西窜进来见人就打,将我的人全撂倒了,还打死了苏五奴,我根本不知如何回事。”

“黄晦如何说?”

“说让我治伤要紧,又说薛白圣眷正浓,让我先走,交给他来处置。”

“打人者是何相貌?”

“比牛都壮,身高有六尺好几,一张黑脸真他娘糙,撂着两道疤在上面,两鬓花白,皱着個苦大仇深的臭眉。”

王鈇问道:“方脸,剑眉?”

“是。”

“王忠嗣与薛白混在一块了?”王铁沉吟道:“唾壶还敢与我说杨党没拉拢王忠嗣。”

“唾壶嘴里能有一个字是实话?阿爷能信他?”

王准说话时也皱着眉,总觉肚子难受,在榻上打滚,痛呼不已。

“我脏腑坏了!阿爷给我作主……我有犯什么错了?我只想灌醉鲜于二郎,王忠嗣打碎了我的脏腑!”

王看着儿子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火起。思来想去,没有御前告状,而是吩咐备驾往右相府走一趟。

急着对付王忠嗣的是右相,禀明此事,一则是利用右相府出头,二则也是与右相修好。

刚刚穿了紫袍,暂时需要稳一稳这官位,他眼下还是不能与右相府决裂了。

这一路过去,王锚还想到了一桩小事。

当时卢杞被贬,真不是他命御史台安排的,他查来查去,最可疑的是卢杞之父卢奕,说白了就是卢家不愿在右相门下效力。

但此事虽说过了,右相似乎还是怀疑他。

当然,目前这事还是隐在心里的,王铁依旧待李林甫十分恭敬。

“右相,你看此事……下官是否借机给王忠嗣上点眼药?”

“这又想起自污了,潦草,粗鲁。”

李林甫沉吟着踱了几步,作了判断,道:“也知会胡儿一声。”

这事可大可小,有理大可告状,告赢了给圣人一个罢王忠嗣的由头,告不赢,他自有办法让圣人觉得王忠嗣有心机。

教坊。

薛白有些后悔没把李季兰、李腾空带来选角。

他带来的人,王忠嗣对音律不感兴趣,打完人就在檐下坐着闭目养神;杜五郎只对凶案感兴趣,瞪着大门等人来捉王忠嗣,准备挺身而出。

好在,颜家兄弟能帮些忙。

颜泉明低声道:“我打听过,教坊使孔纬不通音律,闹出过听不懂《浣溪纱》的大笑话。果然,教坊中有才艺者未必能出头,你当仔细挑选。”

“是。看出来了。”

颜季明才从鼓声中回过神来,道:“吕妪的羯鼓打得真好。可我看了戏文,能用羯鼓之处不多,薛郎当选些善弹琵琶、筝的乐师。”

这点薛白倒是听李腾空说过了,但对于他而言,能看出要用什么乐器也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