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将其调来洛邑?”
“其虽师出屠休,却踏上利学另一大分支,将来必然会与屠休产生理念冲突。孤王将其调来洛邑,可提前避免此事。”
“修习学业时,与师尊前辈产生理念冲突,恰好能够说明其学有所成,实乃皆大欢喜之事,为何要提前避免?”
“尔等皆是如此看待?”
“臣跟随父亲修习史学时,亦曾与其理念冲突,甚至发生争吵。事后父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臣大加赞赏。”
“赞赏?”
内史伯朙神情穆然:“父亲曾道,内史乃天子近臣,倘若面对父亲便不敢坚持己见,在天子跟前将犹如断柄之剑。”
姬宫湦当即笑问:“断柄之剑,却是何意?”
内史伯朙答:“宝剑之手柄若是断开,丢弃会觉得可惜,留着又毫无用处,便只能放置在角落,任由其自行生锈腐化。”
姬宫湦忍不住颔首:“太督此言,确实有理。”
内史伯朙下意识追问:“大王尚未言明,为何将屠慕调来洛邑?”
姬宫湦干脆直言:“无他,孤王身边又缺人矣!”
“延乙期已司职长史……”
“售砖之事,延乙期至少要耗时一年半载,才能完全从中脱身。赟太守出使宋国,很快便会达成约定,届时需要合适人手执办。”
“屠慕似乎过于年少,以臣之见,其并非合适人选。”
“孤王并非让屠慕主理涉宋事务,而是让其从旁协助。真正主理涉宋事务之人,仍然非赟太守莫属。”
内史伯朙坦诚道:“恕臣直言,赟太守颇为守旧,亦并非合适人选。”
姬宫湦笑问:“依内史之见,何人能主理此事?”
内史伯朙心中早有人选。
“苏简曾主理狙击宋国新币,全程并无差错,效果亦达到大王预期。”
“此与涉宋事务何干?”
“如今苏简对宋国卿士贵族颇为熟悉,由其主理涉宋事务,应当再合适不过。”
姬宫湦忍不住大笑:“内史谬矣!越是熟悉,才越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