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但看到裴元卿冷着脸推门进入房间时,那冷漠的表情令她心头依然感到一阵隐隐的刺痛。
没有丝毫的关切和问候,他的眼神冰冷到足以让任何人都感觉被隔绝在外。
“柳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母亲?你母亲对她这么好,你也忍心看着她被人欺负?这两个不知礼仪的孩子到底是哪家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裴元卿怒气冲冲地指责起来,每一句话都像箭一样射向柳澜。
但他的话中却连半点对于妻子状况的真正关心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一味地宣泄情绪罢了。
江心月此时正在用帕子擦拭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试图表现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元卿啊,罢了罢了,澜儿她心里定是有些不舒服。我们也不要太苛责于她了。委屈一点也没关系,关键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柳好自己的身体。”
裴元卿狠狠地盯着柳澜,眼中满是不悦和责备:“身体?还不是因为她自作自受!之前明明都已经跟她讲得很清楚了,告诉她要好好休养。结果呢?她的心全都在娘家上面,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责任所在。如今胎儿保不住了,柳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面对裴元卿如此无情的话语,沈沐沐的胸中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
她正准备不柳一切地开口反驳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但是就在此刻,谢寻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举动,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并暗示她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他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让柳澜本人心里有底为好,毕竟外人并不适合替她做决定。
此外,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不必要的争议与是非,以免给这位年轻女子带来更多压力与伤害。
柳澜轻蔑一笑,“裴元卿,你的说法并不正确。我身为裴家的一员,上孝公婆,下服侍你这位不明事理之人,我觉得对你们裴家已经尽到了职责。但我作为柳家的女儿,若父母受到委屈而我不能出面相助也就罢了,可如今我的亲人就在逐州城内,而我却无法与他们会面,难道说你们裴家要求媳妇做到绝情绝义、冷漠无情吗?这种不近人情的做法,难道真的符合裴家的家风和传统吗?抱歉,那样的角色我真的扮演不来。”
“你……”
裴元卿未料到柳澜会有这般勇气反驳。
因为柳家的事情,他已经有一段时间选择留在侧室那里过夜,原本是期望她能够像其他女人那样低声下气地认命。
毕竟现在失去了柳家这个后盾之后,她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
裴元卿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恼怒和尴尬,本以为柳澜会屈服于现状,但现在看来,她的反抗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加坚决。
没想到即使失去了孩子——本以为那将是她唯一的筹码——柳澜依然能够这样理直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