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萧振威缓缓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站在下首战战兢兢的郡守,沉声问道:“这些事……不是你做的吧?”声音虽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郡守刘大人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紧,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水,然后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应道:“侯爷英明啊!这些事情确实并非下官所为。”说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一切皆是五皇子妃暗中指使他人所为。”
刘郡守不敢再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盘托出:“侯爷您想想,此次萧姑娘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传旨钦差呐!而且陛下还特意派遣了整整四十名羽林卫前来护送,就连随行的护卫也是多不胜数。想当年,贵妃娘娘回叶家省亲的时候,陛下也不过只派出了区区二十名护卫而已。由此可见,在陛下心目中,萧家的地位那可真是举足轻重、极其有分量啊!”
“哦”萧振威淡笑不语,心想皇帝哪是重视萧家,估计是怕凤女传说应验了。所以不可能让萧岚出任何事。
不过这事是皇家隐秘,当年先帝和自己称兄道弟都没说出来,所以自己也只能继续装不知道,对着天拱了拱手说道:“陛下皇恩浩荡,是我萧家之幸。”
然而,就在这时,萧振威不禁开口询问道:“那么,这些口供究竟是经过多长时间审讯才得到的呢?”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回想起当年,自己的发妻在艰难地生下孩子后便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那时,他们的儿子萧大仁年仅四岁,尚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因为担心再次娶妻会给年幼的萧大仁带来不良影响,萧振威思量再三,最终决定将发妻的族妹抬了起来,作为继室。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家庭保持稳定,给予萧大仁一个相对完整的成长环境。
可未曾料到,随着时光的流逝,萧大仁步入少年时期却变得异常叛逆。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他竟然与姜家的那对黄氏母女勾结在一起,共同诬陷小金氏迫害嫡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萧振威的心窝,令他心痛不已。
正因如此,萧振威毅然决然地向圣上恳请旨意,最终得以来到这西吴州,成为了一名不问世事、逍遥自在的闲散侯爷。遥想当年初见之时,他确实曾被小金氏那如水般的温柔所深深打动。然而,此刻看着眼前桌上摆放着的这一叠厚厚的证词,他只觉得心中一阵发凉。
倘若这些证词所言非虚,那么自己无疑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放任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去残害发妻所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也难怪萧大仁在毅然投身军旅之后,会毫不犹豫地向圣上请旨放弃承袭爵位。要知道,禹州与西吴州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算遥远,两地仅仅相隔不过半日的车程罢了,但即便如此,萧大仁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却始终都未曾愿意归来哪怕只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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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萧振威有些坐不住,于是对着刘鹏飞说道:“刘大人,我想回府处理些家事。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着就准备走。没想到刘鹏飞看见萧振威要走,立马拦了上去,说道:“侯爷且慢,这会若是我算的不错,萧姑娘马上就要押着小金氏来郡守府了。萧姑娘说了,绝对不会放过迫害他父亲的毒妇,而且....”
“而且什么?”萧振威也着急了。
“而且这些口供不是全部,之前陛下传旨赐婚萧姑娘,谁知小金氏等人却在西吴州散布谣言说本来应该赐婚的是你那个外孙女,婚事被萧姑娘硬抢了过去,要知道赐婚可是陛下下了圣旨的,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忤逆犯上,抹黑皇家吗?”
萧振威听完刘郡守的话,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不过好在身边的侍从扶了他一下,萧振威定了定心神说道:“你是说她一会要把侯府的人全押过来?”
刘鹏飞两边都不敢得罪,但是这时候也得分清主次,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萧侯爷,依下官之见,您还是在这等等萧姑娘,毕竟她身边还有羽林卫,代表的可是当今陛下,若是您非要回去,摆出祖父的架势让萧姑娘咽下这个苦果,估计即使她愿意,陛下那边可是没法交代的。总不能皇家的儿媳被人泼了脏水,还的忍气吞声得。”
萧振威知道此事今日必须解决,于是也不回去了,直接说道:“你不是请我吃午饭吗?那先吃饭,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