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回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下,直震得叶子健浑身一颤。旁人或许对此事并不知晓,但他叶子健作为叶家之主,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毕竟,叶家身为皇商,每隔数年便需前往京城一趟,其中种种利害关系自是心知肚明。此刻面对五皇子的质问,他深知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只怕整个叶家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想当初,叶子健在初任皇商的那些年里,可谓是嚣张跋扈、横行无忌。只因其妹乃是宫中备受尊崇的贵妃娘娘,他便自以为有了坚实的靠山,可以肆意妄为。
然而,正所谓“人狂必有祸”,某一日,这位不可一世的叶子健竟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到了一位郡王。结果可想而知,他遭到了一顿暴揍。本以为凭借妹妹在宫中的地位,皇帝定会严惩那位郡王,为自己出气。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皇帝不仅未对郡王加以怪罪,反而下令杖责叶子健,并责令他当面向郡王赔礼道歉。
经此一事,叶子健犹如醍醐灌顶,终于开始收敛锋芒,并且多长了一个心眼儿。经过一番暗中查探,他惊讶地发现,原来其妹叶嫣然在宫中的受宠程度远非外界所传闻那般。实际上,皇帝一年到头也难得前往她的寝宫几回。不过,若叶嫣然提出一些并不过分的要求,皇帝倒也都会应允满足,以至于叶嫣然一直误以为皇帝对她情深似海、宠爱有加。
而就在此后不久,通过刻意经营人际关系,叶子健成功与宫中的一名太监结下深厚友谊。从这名太监口中,他又获知了一则惊人内幕:原来,皇帝每年竟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留宿于佟妃的宫殿之中!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位佟妃的来头着实不小——她出身自神秘的隐世家族佟家,且曾贵为皇帝尚未登基时的太子妃!
而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位五皇子,正是那佟妃所诞下的唯一子嗣。要知道,此前佟妃可是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呢!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其中一个孩子在出生仅仅几天后便不幸夭折了。自那时起,宫廷之中便开始流传着各种流言蜚语,皆言称那个早逝的孩子乃是遭其亲妹——叶贵妃毒手谋害所致。但叶子健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自家妹妹虽说有时头脑简单、行事鲁莽了些,但绝无这般害人的心肠。又或者更直白地讲,以她那点儿小聪明,压根儿就想不出如此阴毒狠辣的招数来。
可谁曾料到,如今非但萧岚安然无恙,竟然还领着佟妃的独苗一同现身于此。须知,这五皇子身份尊贵无比,在这世间,唯有当今圣上与皇后以及那东宫太子方能压其一筹,其余众人皆需退避三舍。念及此处,叶子健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躬身施礼,诚惶诚恐地开口道:“五皇子殿下息怒啊,那个叶澜依只不过是臣下家族旁支中的一名庶出女子罢了。微臣着实未曾料到,此女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犯下这般滔天罪行。”
燕南回转头看向萧岚,目光稍作停留后,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哎呀呀!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要知道,这世上就算用一支笔来书写,也无法写出两个完全相同的‘叶’字呢。她姓叶,你也姓叶,就连那叶贵妃同样还是姓叶,说到底,大家可都姓叶呐!”这番话听起来着实有些绕嘴,但叶子健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燕南回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叶家任何人犯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属于叶家内部之事,任谁也休想逃脱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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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叶子健听到这里,赶忙恭敬地回应道:“五皇子所言极是,日后在下必定会严格管束叶家族人,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岚忽然开口插话道:“叶家主能有如此觉悟,实在是太好了。既然您已经意识到自身所犯之错,那么就赶紧将那批黄金如数赔偿出来吧。实不相瞒,今日碰巧在此遇见五皇子殿下,而殿下此次乃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江南处理重大事务。恰巧我对此地颇为熟悉,能够协助殿下顺利完成使命。因此嘛,我们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等待叶家慢慢筹措资金赔付,还望叶家主能够理解,今日便将钱款补齐,这样一来,我也好与五皇子尽快动身前往京城向陛下复命交差。”
叶子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活生生的萧岚,心中暗自诧异:她竟然没死!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今日萧岚居然还带来了尊贵无比的皇子一同前来催债。
此刻的叶子健心急如焚,根本就不想拿出那笔钱财。然而,面对皇子在场的局面,萧岚更是振振有词地表示此番乃是奉皇帝之命行事。如此一来,叶子健纵使巧舌如簧,也难以找到合适的理由推脱。毕竟,与皇家作对可不是一件小事。
可问题在于,叶子健手头确实没钱啊!不仅如此,他内心深处压根儿就不愿意将这笔钱交给萧岚那个可恶的女人。想到此处,他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起欢楼的那些家伙。自己明明已经支付了巨额款项,就是为了让他们除掉萧岚这个碍眼的小贱人,结果却事与愿违,如今反倒让自己陷入这般窘迫的境地。
“萧姑娘,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呀,还款期限是半个月呢,这距离约定之日还有整整十天呐!您今儿个突然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叶子健强装镇定,试图以日期未到作为托辞,同时脑子飞速转动着,寻思等会儿该怎样再次向欢楼传递消息,催促他们尽快对萧岚下手。只要萧岚遭遇不测,而自己又一直被困在叶家无法外出,自然就不会有作案嫌疑。即便事后有人心生疑虑展开调查,也休想查到自己头上。
萧岚猜到叶子健要拿时间说事,于是说道:“那这样你先给我五十万两,剩下的七十八万两零五千黄金十日后你在给罗将军。”叶子健欠萧岚一共一百三十万两零五千黄金。萧岚说好了给燕祯六成,自己刚好拿五十二万两,不过萧岚知道,这进了皇帝口袋的钱,再往回要可没那么容易,她刚好借着这个,先把自己的要回来。
至于为什么没全要了,一是五十二万,有零有整的太扎眼,而且剩下的那两万多,萧岚也有办法让燕祯乖乖吐出来,不过萧岚更希望燕祯扣些,就是不吐出来,那才是正合了自己的意。
“可我现在去哪给你弄五十万两?”叶子健开始哭穷。
“那好办,你如实现在连伍十万两都拿不出来,那我是不是可以说,等十日后那一百三十万两,你也准备说没钱,赖账,这好办。”萧岚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现在就叫人开始查封你叶家的码头,粮行布行。我相信只要便宜些处理,有人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