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闻卿竹问难了,他只负责带兵打仗,余下的事都不归他管啊。
“等宁绝回来我问问他。”
终于说到了点上,安崇邺眼尾轻扬,若有所思问:“宁大人不在府中?”
闻卿竹点头,半点都没隐瞒:“一早就出门办事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多久回来……”
办事去了吗?
安崇邺垂眸,心绪微平,只要人没事就好。
“既如此,就等他回来再问吧。”
他淡淡说了一句,收起满目情思,侧身跟着安承权去了后院。
初夏暖风绕绿柳,一潋清水过三山,潞城城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驶,穿过碧草如茵的原野,行过杂乱坎坷的小路,半个时辰后,停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一身劲装的天乾从车上跳下来,放下马凳,揭开车帘扶着宁绝下了车。
马车对面是一座凉亭,周围枯叶遍地,杂草丛生,俨然许久无人打理。
扫了眼这萧索的景色,看到那亭中的人影,宁绝微微勾唇,对马车里的人说:“出来吧,接你的人到了。”
他声音不轻不重,随着话落,便有一人从马车里走出来,他穿着普通的布衫,脸色沉沉,身体微曲,身上没有半点装饰,看着与寻常百姓无异。
随着下车的动作,他四处张望,直到看见凉亭里的身影,脸上喜色尽显,急忙往那边跑去。
“父亲。”
安仲柏急声大呼,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愧疚,他上前跪下:“孩儿无能,未能达成父亲所愿,还请父亲责罚。”
安明玧伤势未愈,此刻还脸色苍白,看着十分虚弱。
“起来吧。”
他坐在石凳上,叹了口气,轻声道:“此事怨不得你,是为父思虑不周。”
“父亲……”
“起来吧。”
安明玧打断他想说的话,抬眸看向前方,宁绝正缓缓走来。
“殿下,可好些了?”他问的是他的伤。
安明玧神色复杂,看着他欲言又止,他不明白,为什么宁绝要一边对付他,一边又拯救他,明明他可以抓着自己去安承权面前、启安帝面前邀功领赏,又或者,直接杀了自己以绝后患……
以他们之间的立场,以宁绝果决的性格,这两种方式才是他最应该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