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木少峰谈论起这些日子的丰功伟绩,周阎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不发一言。
张平面上已有不耐之色,他眼角余光一直盯着高坐主位的周阎观察。
在见到周阎桌前突兀消失的茶盏之后,立马心领神会。
咚— —
他大手重重拍在桌案之上,巨大的声音如同雷霆,激荡在厅中每个人的耳中。
“木少峰你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有能耐,你就领着你部族的蛮人去攻打蜱垅部好了!”
张平歪眉斜眼,翘着腿,一脸不屑的看向木少峰。
“哼!”
说到兴头上的木少峰面色一寒,他这时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知道是自己得意忘形,有些失了体面。
于是他用袖袍掩唇轻咳一声,然后用很低的声音咕哝道:
“粗鄙武夫,若不是你贪生怕死,被蜱垅部的螣秀追的到处跑,
我早就带领兵马去蜱垅部内劫掠去了!”
“你说什么?”
张平就像是一根炮仗,瞬间就被木少峰的话语给点燃了。
他怒目圆睁,抽出腰间的黑刀直指木少峰道:
“在周大人面前,少班弄些是非,
说到底,还不是你贪功冒进,
不知进退,这才引得蜱垅部出兵的?!”
木少峰轻蔑一笑,捏着鼻子哼道:
“尽放些兽屁,臭不可闻!”
“你若是有能耐,还需让我出手?”
两人唇枪舌剑,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呛声吵了起来。
“够了!”
周云虎勃然色变,大怒起身。
他直视木少峰和张平,眸中闪过几分不悦,然后沉声道:
“今日周大人唤你们来,正是要商量攻打蜱垅部之事,
你们二人在此胡闹,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看到一直掌管鬼面军在朔郡一应事宜的周云虎罕见的发了火,
张平很是乖巧的低下脑袋,用歉意的语气告罪道:
“云虎大人,是小的不知礼数,莽撞了,还请您不要责怪!”
张平心里自是有杆秤在。
他极会察言观色,一番吵闹下来,
他敏锐的发现周阎先前蹙起的眉头,却是意外的舒展开来。
立时,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出头,定是又在周阎心中留下了可观的一笔。
于是,他一边对着周云虎道歉,一边用讥嘲的眼神看着木少峰,似是嘲笑他的愚蠢。
“好了好了,云虎兄,不要为了这么一个莽夫生气!”
木少峰很少看到周云虎发火。
此时他不得不按捺住心头对张平的恨意,抬袖开始宽慰起了周云虎。
和张平外出劫掠的这两个月,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滑不溜秋的阴险小人。
正面攻打蛮寨时不见人影,等到要开始劫掠的时候,
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从何处带着军卒钻了出来。
每次他都拿着周阎的话语当令箭压自己,以至最丰厚的战利品,
俘虏的蛮人武者、壮年劳力,
都被周平一股脑的填充到了自己的奴兵营。
要不是担心周平陨落在蜱垅部周边,而让周阎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他早就率领部族武者脱身,将周平的军队丢给蜱垅部螣秀的雪狼骑了。
“先坐下吧云虎哥!”
这时候周阎出面调停,示意周云虎先回到自己位置上。
对于张平和木少峰之间的矛盾,他是乐见其成的。
若是两方都和和气气,那他反而要开始担心了。
张平手下军卒较少,最大的战力,还是俘获到奴兵营的蛮人。
而木少峰的根基,则是雀翎部的武者。
木少峰愿意出头去袭扰蜱垅部周边,为的就是给自己的部族增添一点人口。
可有张平在其中捣乱,他的收获,大不如人意。
所以二者之间,有点矛盾,也在情理之中。
周阎并不准备出面,去让两人重归于好,就当是敲打敲打木少峰的自以为是,不知尊卑。
见周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语,就让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木少峰此时也是明白了几分,这张平如此不给自己颜面,定是有了周阎的暗中授意。
可他现在,对周阎可不敢有丝毫的敌意。
不止是武力不如人。
他刚来寨子时,就发现寨中的校场之上,又多了很多精悍的军卒。
这些人披戴甲胄鬼面,与原先留在朔郡的鬼面军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