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星尘手指摩挲着刚买的新书,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怎么不进去?”
云铃已经换好拖鞋,把鞋子收到自己鞋柜里。
“等你。”
瞿星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在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小主,
云铃的动作却在听见那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静止,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谢谢,下次不用等我。”
因为我会习惯的,人一旦习惯后就会容易有落差感,云铃伸手从鞋柜上抽了几张消毒湿巾擦拭着双手,看着瞿星尘的背影,语气平淡。
瞿星尘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风大。”
云铃没想到他会那么较真,随口扯了个谎。
“没事。”
瞿星尘却是异常认真地回答,低头看着云铃,她的神色有一次松动,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随你。”
两人久久伫立在门口,良久,云铃吐出两个字,先一步走向楼梯。
时间也快要十二点了,其他人早早就上楼准备洗漱,而洛晓颖和纶他们两个已经抱着学习资料在书房里奋斗。客厅只剩下展毅一个人自己喝着牛奶,看着电视。
“哥,晚安。”
云铃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展毅,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展毅,晚安。”
紧随其后的是瞿星尘的声音,同样道了句晚安后,也上楼了。
瞿星尘和云铃两个人在房门口互道了一声晚安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瞿星尘回到房间后还在盯着那串铃兰饰品,云铃并没有找他收回去。瞿星尘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样,一个劲儿地想要跟别人炫耀,但是又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把吊坠挂在自己手机壳上。
云铃,你要为你的人负责,我也要为我的人负责。
云家,雪殿霜宫,还有她的朋友,这些都是她必须要保护的人。
云铃回到房间后,并没有马上入睡,她思索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宝贝,怎么啦?”
“妈咪,你们睡了吗?”
“没呢?宝贝,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妈咪,快十年了吧?您也差不多该告诉我,那个所谓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了吧?”
在云铃被送到唐岩老师门下的时候,云父和云母就一直尽心尽力地培养她,那份重视,那份责任,似乎已经超过了培养一个家族继承人的水平,更像是……
更像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在未来的危机四伏中可以一次次地死里逃生。
云铃不是没有疑惑,是因为这十年之期,她拜入师门的时候七岁,而现在已经快过了她十六岁成人礼即将步入十七岁了。云父云母一直说等她到十六岁,十七岁就好了。
“宝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要相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云母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的哽咽,云铃是她的心头肉。是她十月怀胎拼尽一切生下来的一块宝贝疙瘩。如果可以,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平安快乐地成长?
可是,就冲着那预言,云父云母他们不得不对云铃严格教导,哪怕她因为早产,一出生就畏寒,他们也不得不在冰天雪地中磨练她的意志,坚韧她的体魄。而不知道自己有些偏心的举动会伤害女儿的心,但是也必须通过这种慢刀的模式来锻炼云铃的心性。
哪怕他们心软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到后面只怕会导致这宝贝女儿永远离开他们。
“好,妈咪,我信你们,我不问了。”
云铃何尝不知道云父云母对她的疼爱,哪怕是后面因为云萱的降生暂时带走父母的关注,但是她依旧是他们捧在手里,护在心底的宝贝女儿。
自从云铃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后,早就看开了一旦脱离了那个牛角尖,不再死脑筋地执着于所谓的偏爱。
她的生活早就因此敞亮起来,她活着,爱她的人,她爱的人也都活着。
这就够了,知足者常乐。
“妈咪,我的眼睛已经变成深紫色的了,还有星之子已经出现了。”
“什么?宝贝儿,你说什么?”
云父把夺过云母手里的手机,有些不敢置信。
“爹,你大半夜想吓死我啊。”
云铃面色如常地把手机拿开一些,还抽空喝了口水。
“宝贝儿,你再说一遍。”
云铃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云铃看着手机屏幕里倒映着自己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蜕变成深紫色,平时就算不佩戴黑色的美瞳遮掩,也看不出来。
从小云铃就觉得奇怪,云家所有人只有她云铃一个人的眼珠子是紫色的。无论是哥哥姐姐又或是晚六年才出生的妹妹,眼珠子不是茶色就是棕色。
若非云铃这张脸和云母完全是如出一辙,一双璀璨的眼睛除了颜色之外,更是像极了云母。细长却又浓密的睫毛和眉毛,则是遗传自云父,眉宇间的倔强和睿智,和云父有八九分地神似,她都快要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宝贝,你要记住,要么堕落深渊,要么涅盘重生。”
云父沉默了片刻,和身旁的云母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心痛和无奈,还有浓浓的担忧。
“放心吧,云家可是将门之家,我也亦是将门之女,巾帼不让须眉。”
小主,
云铃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从容淡定,音量很轻,却也掷地有声。
云父又嘱咐了几句,才让云铃赶紧去休息。
宝贝,你当然会赢,你可是我的骄傲,不,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云父又安抚了云母几句,才把她哄睡了。
“璇霄卿月当铃阁,紫极台星傍戟枝。”
看来预言已经开始了。
云铃朝着对面说了句晚安后,就把手机放到沙发上,静静地等待云父挂掉电话。
紫铃小姐:准备出山。
神医周夫人:是,半个月内。
紫铃小姐:好。
看来周夫人好像又忘了她两年前收了班班为徒啊,云铃捏了捏眉心,周夫人的医术自然是无可厚非,可就是这记性……
云铃想起来当初周夫人为了研制一味毒药的解药,直接把自己关在雪殿的药谷中。
雪殿顾名思义自然是建造在雪山之上,雪山虽然环境艰苦,但也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有许多珍贵的药材。
只是周夫人你要炼药就炼药嘛,也不留个字条,直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要不是快半个月过后白虎查觉不对劲,派人去砸门,都不知道周夫人饿昏在里边儿了。
说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一代神医竟然把自己饿昏在屋子里。
云铃撇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零点多了。
该睡了,云铃锁好门窗后,就戴上眼罩,沉沉地睡过去了。
展毅一看时间还早,又连续看了两部电影继续观看。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到客厅来,只有他一个人享受着这份夜的安静。
等最后一部电影播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展毅把客厅的灯关了,确认门窗都反锁好后,开启防盗装置后也上楼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