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胡镛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未时。待他赶到洪秀才一家居住的福臻客栈时,已经到了未末时分。
此时卫氏正欲带着洪宪出门。
“嫂夫人。”胡镛没有穿官服,乖乖地对着卫氏深施一礼。
卫氏见是他,哼了一声转头想朝另一个方向走。
“夫人,求您看在我家家主昨日抚琴等洪先生时伤了手指的真诚上,听他一言吧。”胡镛的管家从旁求情。
“哼,他伤了手指那是他自己抚琴伤的,又不是似我家相公那般被人强行当众侮辱所致。就算是,也跟我家相公无关,我有什么义务要听他说?”卫氏一边说,一边拉着洪宪坐在了客栈大堂的一支空条凳上。
胡镛明白卫氏嘴上还在生气,心里已经原谅了自己,眼下不过想要自己的一个态度而已。
便直接接过话头,毫不犹豫地跪下,大声道:“师母在上,弟子给您行礼道歉了。”
卫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又想起他县令的身份,边压低了嗓子语气急促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跟我到客房说。”
到了客房,胡镛乖觉地没有等卫氏开口,主动行礼认错道:“师母,昨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错了,今日是特意来登门道歉的。求师母……”
“打住,刚在在楼下就听见你这称呼不对劲了,胡县令莫不是认错了人?如果我是你师母的话,那我家相公洪茂昇可就是你师傅了。
昨日公堂之上,你可是当众赏了他十鬓挞,怎么不怕因为欺师灭祖天打雷劈吗?”
这卫氏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这“我家相公”叫的可真是亲热。
胡镛将脸上泛起的一阵红晕极快压下去,嬉笑着道:“师母有所不知,这是师傅昨天夜里赐见时应下的,公堂之上还不是师徒关系。”
“好你个胡为仓!”卫氏大怒,抄起身边的家什就往胡镛身上招呼。
胡镛在房间内一边跳着脚躲闪,一边大喊:“师母息怒,这事一两句解释不清啊,您就让师傅和我见一面吧,求您了。”
“都说了,不许叫我师母。”卫氏手中砸的更密集。
“嫂夫人息怒,嫂夫人息怒。”胡镛连连告饶。
旁边的洪宪躲在一旁咯咯直笑,胡镛带来的老管家,对着门口低着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地入定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