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个如此伶俐得小姑娘,段铭被不敢回嘴,也不舍得回嘴,反倒是沉醉地享受着周围若隐若现的羡慕。
“得,善恶还是没个决断。”卫氏笑眯眯地自嘲,但任谁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情非常好,对裴解的袒护之意更是明显。
此时众人对裴卫二人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纷纷乖觉友善地陪笑。
笑过之后,段铭问:“想必接下来茂昇兄是要带着嫂夫人和这位小女娘一起在县城里四处逛逛了,如果不嫌弃,我家脚力愿供差遣。”
卫氏刚想推辞,洪秀才却笑眯眯地说:“如此,多谢了。不过今日就罢了。裴丫头大病初愈不宜劳累,我们已经订下了福臻客栈的套房,劳烦贵车夫明日卯正时分请早。”
“我看不如让这车夫今天下午就跟着茂昇兄,供您随意差遣调度。”
“开言兄厚意,洪某愧领了。”
这边段铭去吩咐自家车夫,卫氏却小声地拉着洪秀才嘀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何必平白耗费人情呢。”免费的东西从来都是最贵的。”
洪秀才一脸笑意地温柔安抚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说话之间,段铭的马车已经备好。洪秀才带着两大两小四人上了车,柔声道:“我们先去福臻客栈休息两个时辰,酉末时分我带你们去逛夜市。”
“爹爹,什么是夜市啊?”到了私密的场合,洪宪变得活络起来。听到洪秀才这样说,就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地问。
“夜市就是夜晚开放的市场啊,在夜市上我们可以坐游船看花灯,猜字谜,投壶。夜市上还有很多好吃的。”
“含章不明白,大晚上的怎么能看到字呢?投壶是盲投吗?在晚上吃东西不会吃到鼻子里吗?”
洪宪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外面的车夫哈哈大笑:“洪先生家的小女公子着实率真可爱的紧啊。”
可是车内的卫氏却似内心被狠狠绞住一般:自己图安逸,却连累孩子没见识被人笑话。就连洪疚也不安地低下了头。
洪秀才见状想劝,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裴解见状大概猜到两分,便试探着插话道:“女子福气全赖‘贞宁’二字,自古女子养在深闺也是为了颐养淑静之气,如今师傅和洪叔不仅给了含章贞宁仪度还给了她一派天真之气,我们小含章未来一定会福气满满哦。”
外面车夫闻言爽朗大笑:“没错,没错,正是如此呐。怪道都说洪先生智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小老儿三生有幸呐。”
裴解话音未落时,洪疚就猛地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满眼惊喜。如今听到老车夫这样说,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裴解看得动容,伸手想要揉揉他的头,却被他躲掉了。